州这一块。军情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内忧外患,国将危也。”
春秧沉默了,等到火苗蹿起来,锅架上去了,她才小声问:“师兄喜欢他的为人吗?”
“还好。”
她眼巴巴地等着呢,齐椿又多说了几句:“有义气,也有富贵公子哥的浮躁,还没长成,依违两可。要是跟着的人存了坏心思,容易被怂恿。要是跟着的人正直,他也可以成为栋梁之材。春秧,要保他性命容易,只是……荣华富贵,那是镜中花水中月,没有天时地利人和,轻易捞不着。”
春秧又沉默了,齐椿递了水囊给她,她抓在手里没喝,又问:“师兄,我和他吵架的事,是我做错了吗?我知道他对我好,可我很难受,学那些枯燥的规矩难受,被人冷嘲热讽难受,我一直忍,一直忍,可我忍不了她们侮辱爹娘。我讨厌她们那样说一套做一套,我永远学不会,光是想想就恶心。我不断地解释,他一次都没信过我……我也没办法信他了。在温泉山庄,他为了救我,不顾一切跳了下来,那时候……那时候什么都是好的,为什么这么快就变了样?”
齐椿擦干净手,蹲行到她这一面,从她手里抽出帕子,帮她擦掉眼泪,柔声劝道:“所以不要遗憾,你喜欢过他,他也是喜欢过的。你们本来就是两条不一样的道,你生性善良、淡泊 ,而皇家的事,少不了血腥和阴谋。不单是他们这一家,富贵人家都是这样的勾心斗角,为名为利,不死不休。他想要和你好的,只是……有时有心无力,有时被蒙蔽了看不清,有时不得不做取舍。既然后来他做得不够好,让你伤心了,那就只走到那里算了。”
“师兄,我没有做错,不是我无理取闹,对不对?”
“当然不是,你做得很好,你给过他很多次机会,是他没有抓住。春秧,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这是天意,不需要事事自责。”
春秧用力地点头,有些羞赧地说:“师兄,我是不是太孩子气了?”
齐椿笑道:“本来就是个孩子,你还小,用不着太懂事!”
春秧笑了一声,又叹了一声——要是真能回到无忧无虑的时候就好了。
风停了,帘子不再飘动,炭火一直烧,马车里变得有些闷。齐椿挪过去,掀起小半边帘子,告诉她:“生了炭火一定要通风。”
“呀,那我们在家烧炭盆,夜里没有留门。”
“那不要紧,房梁上方留有透风?。”
他太高大,窝在这里边只能蹲着走。春秧看着心疼,就说:“天就要黑了,我们到庙里歇一歇吧。”
“好。”
他先跳下去,伸着手等她来扶,春秧本可以跳下来,但这样更斯文,就借着他的支撑慢慢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