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不打算再为难她,拣上还缺的三个,凑齐十五,交到她手上。
“好重。”
“爹帮你拿。”
春秧吃力地翻门槛,固执地说:“不行,是我答应了师兄,不是爹。”
“好孩子!”
“爹,我是好孩子,不是野丫头,对不对?”
“对!我们家阿苗是最好的孩子,谁说你了?”
那些人的闲言,春秧并没往心里去,随口说:“我忘了。爹,入了冬,我们都要去学堂吗?”
“你想不想去?”
“都行。洞洞不想去,他说那不好玩,哄春生也不要去,春生说他听我的,我说我听爹娘的。”
一环扣一环,又绕回来了!
粟骞闷笑。
巷子两头都有守卫,又贴着王府,只有找死的贼人才敢来,因此后巷里杂居的院子都不关院门,方便上夜的人出工和回家。
棂星苑东边住着乔奇来和那些刀棍,屋里亮着灯,窗上却不见人影。西南面的庞家歇得早,没灯也没声。西北面的齐家,每间屋子都还有灯。
春秧高兴又愧疚,小声说:“师兄果然还在等着,是我不好。”
那孩子不像个嘴馋的,并不差这几个果子,不过,这是个很好的机会,让孩子牢记诚信有多要紧也好。于是粟骞哄道:“一会他必要说些客气话,阿苗,你只管说爹娘有事打发你做去了,没忙得过来。”
春秧摇头,眼神倔强。
“爹,是我自个忘了,不是爹娘的错。”
两人已经走到了齐家廊下,粟骞往东边去,领着孩子站在空屋子前,斜向西边道:“齐家小哥,可歇下了?”
齐家占了北面五间,齐椿住的是最东那间房。他早就听到了院中动静,一直在等着父女二人闲话完,闻言答道:“不曾,粟先生,请稍等。”
他拉开门,走出来,拱手行礼。
春秧耐心等到他站直了,踮起脚,努力将筲箕往上举。
“师兄,下午我给忘了,到这会才给你送来,抱歉。”
她说话声都变了,听着很是吃力。齐椿本想推拒,见粟骞没有要帮女儿的意思,只好接过来。
“多谢妹妹记挂,这果子看着甚好,有劳了。”
春秧腼腆地笑笑,说:“打扰师兄休息了,告辞。”
“等等。”
齐椿单手夹着筲箕,腾出一只手,将半开的窗再举高些,任叉竿滚落。他用头撑住窗子,将长手探进去,拿到一本旧册子,递给粟骞。
“这是偶然得来的一本心法,浅显易懂,先生过过目,若合适,再给妹妹玩。”
“多谢。”
齐椿不善言辞,接了春秧捡回来的叉竿,也说了一句“多谢”。
粟骞抱起春秧,笑道:“入夜来访,已是失礼,不敢再打扰令堂,还请代为致歉。告辞。”
齐椿点头,送了两步才停。
春秧抱着爹的脖子,朝后方的他甜笑,齐椿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
“椿哥儿,太太叫你进去。这果子……给我吧。”
齐椿将叉竿插进苹果之间的缝隙里,依言将筲箕递给她,但随后又交代:“送去我房里,这个我爱吃。”
“这……”
“母亲不沾生冷,莫非你要霸占?”
刘婆婆无法,只好照办。
齐椿穿过三间房,到了西屋,他跨过门槛,再不肯多走半步,垂头行了礼,冷冷淡淡说:“母亲找我,是为何事?”
苏凝如在妙儿的搀扶下,缓缓坐起,柔声道:“好孩子,你走过来些,让我看看。”
“儿大须避母,夜已深,母亲早些歇着吧。”
苏凝如幽幽地叹了一声,泣道:“你还在怪我吗?椿哥儿,这琳琅小姐,我是见过的,她是个好姑娘,有花容月貌,又聪明智慧。这门亲事,是我替你求来的,不是齐先生逼迫。你……”
齐椿默然。
“你怎么能做那样的事?人家受了惊吓,高热说胡话,听说稍后就请了大夫,熬了药在吃。椿哥儿,你又不是三岁小儿,怎地这样顽劣?”
齐椿依旧不答。
苏凝如拿他没办法,只好说起今晚的事:“齐先生走前,曾百般交代:千万不要和粟家有什么牵扯。你怎么偏要……你换了师傅,与他们不相干的,没有什么师兄师妹,何苦搅在一起?”
齐椿充耳不闻,侧身对着墙问:“还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我练功去了。”
苏凝如疾声叫他,惹得咳嗽气喘。妙儿赶紧喂药茶,她好容易缓过劲,冷心的儿子早已走远了。
妙儿扶她躺下,她盯着妙儿,不悦道:“你怎么不帮着我分说,你也不把我看在眼里,指望着跟老爷双宿双飞,好和我平起平坐?”
妙儿扯扯嘴角,无奈道:“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