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话?”
春秧每晚和爹娘腻歪一会再去睡,早把“八百斤”的事说给了他们听。
粟骞抚抚女儿的脑袋,叹道:“听说是生得有六七分像京里那位,两叔侄自来不对付,憎其人者,恶其余胥?。都是褚郝两家的血脉,本来五官肖似,都心广体胖,自然就像了。虽说小子无辜,可王爷就这么个拗性子,劝不动。正月里,潺湲进言是不是该给世孙开蒙了,王爷一听就恼。要不是太后有旨意来,也不会往这送,只怕还由着他混呢。”
李秀荣急道:“不会明年还住我们家吧?”
粟骞笑道:“娘子别担心,我有法子给他荐一名师,保管王爷会乐意。”
“还是你最有本事。”
春秧笑嘻嘻地附和:“爹最厉害了!”
粟骞得意大笑,盯着娘子眼波流转,嘴里叫的却是春秧:“阿苗啊,夜深了。”
“噢。”春秧翻身爬起,蹲在床上,往娘脸上亲一亲,再到爹那亲一亲,利索地爬下来,开了秘密小门,回自己房里睡觉去了。
照旧例,秋分日启程巡秋收,福王昨日在观里就说定了,让粟骞带着褚懂直接去寻仙台会合,省得女眷啰嗦耽误事。
这是褚懂头一回能离开王府四周,兴奋得不得了,在春秧春生面前嘚瑟了好几回。
别的都不要紧,独这事,确实让春秧羡慕——好几天不能看见爹呢!
“我的虫子都给你,出了门,你乖一点,别给我爹添麻烦,行不行?”
褚懂鼻孔朝天,琢磨着还可以加哪些条件。李秀荣抓着个小包袱出来,弯腰给他系上,唠唠叨叨叮嘱,到了外面要这样这样,不能那样那样。
“出门在外不方便,这里边是你爱吃的炸花儿和枣,饿了就悄悄摸一个出来吃。”
褚懂傲娇地答:“行吧行吧。”
李秀荣还能不知道他那点小九九,笑着说:“我们在家挂念着呢,盼着你们平平安安回来。”
褚懂眼巴巴地看着她——这么好听的话,再多说点吧,我不嫌你啰嗦。
李秀荣又不说了,伸手抱住人,拍拍背,说:“去吧,早去早回,回来那天,我给你做炸鸡子。”
褚懂悄悄地撇开脸,闷闷地应一声“哦”。
春生要上前看,春秧及时拉住他。
褚懂把眼泪都眨回去了,扬起脸,装着满不在乎地说:“回吧回吧,别黏黏糊糊。”
春生不解地说:“回哪?我们在家呀!”
褚懂嗷一声,跳下台矶,跑向门口。
粟骞憋着笑,碰碰娘子的肩,假意在掸灰,蹲下来抱抱女儿,招手让春生上前,单手抱一下,再站起来,朝他们点点头,走了。
松秋背着三个包袱,快步跟上。
春秧也有点想哭,转身抱住娘的腿,紧紧地贴着。
李秀荣抱起她,假意欢喜道:“我打发高婆去买肘子了,今儿我们吃大肘子。”
为了不让世孙大荤大嚼,他们只能假装不爱吃这些,好些天没做这个了。
春生马上高呼:“好吖!又可以吃大肉肉了。”
春秧看哥哥高兴,跟着笑了。
留在家里的人,想吃什么就弄什么,可是少了要紧的人,家里就是热闹不起来。
李秀荣拿出新买的鞋比长短,随口叹道:“悔教夫婿觅封侯啊!”
春生问:“谁抓了猴?密封了会死呀。”
春秧也没听明白,捂着嘴瞎乐。
李秀荣大笑,只是这样的诗,不适合讲给孩子们听,随口说:“这是大人们玩笑的话,不抓猴子。春秧,还疼不疼?”
春秧包着嘴,踟躇了一会,张开了,把缺牙的豁口亮给她看。
还有一点儿发红。
李秀荣起身,兑了一点儿淡盐水,喂到她嘴边。
春秧含住盐水,小脸鼓鼓的。春生也张大嘴给娘看,特地用手指摇动门牙。
“不要去碰它,等它自己掉。”
春生点头,转过来对春秧说:“妹妹别怕,我陪你掉牙。”
春秧笑眯眯地点头,跑去外边吐掉盐水,不捂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