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观里,下了山我去给你置办,弄个草王盔,再弄个紫金冠。你再想想,还有什么喜欢的,一并买好。对了,要不要弄整套行头?”
紫金冠是给王孙戴的,那是我的!
气死了,气死了!
褚懂瘪着嘴跨出门槛,没一会又咧开嘴乐了。在外等着的松秋给他们每人发一竹筒,长的那一截是稍细一些的管,短的那一截粗,正好将小的套进去,当成盖子使。
筒身钻了很多个细洞,里头养着小虫子呢。
松秋教他们怎么玩,拿着筒轻轻摇一摇,被关的竹蛉便动起来,发出好听的“句……句……”叫声。
“不能老是摇,摇太多它活不了。”
“好的。”
春秧怕忍不住,将它插进荷包里。
褚懂才不管它活不活的,把竹筒攥在手里,不时地拿起来摇一摇,或是举高了,将眼睛贴到细洞上,往里边看。
春生在乔夏的怂恿下打开了盖,两人头碰头,争着往里瞧。竹蛉趁机跳出来,撞在乔夏下巴上,把他吓了一大跳,竹蛉跌在地上,抓紧逃了。
春生看着它越蹦越远,再看回只剩两根草的竹筒,咬着嘴,眼看就要掉泪。
春秧把竹筒拔出来,塞给他,又抽走了他的空竹筒,笑着哄:“你玩这个现成的,我想自己捉几只。”
“妹妹,妹妹。”
春生一着急就说不好话,一说不好就愈发着急,急得直跺脚。
春秧牵着他的手往院门口跑,不忘提醒后边的人:“马车来了,快占高处,天时地利才好打敌人!”
王府安排的大马车开开阔阔,压根没有什么高地,但小孩们一听她这么喊,原先磨磨蹭蹭的几人都争先恐后地冲起来。
隔壁的唐家在老家送完葬,特地赶回来了。唐嫂子对神佛最虔诚,早早地催着家人出了门,她男人在第一辆马车外等着。他总是个笑模样,很招人喜欢。
孩子们冲出来,“俊叔”,“俊叔”……
喊声此起彼伏。
“要不要上这辆?”
倩真姐姐是十三岁的大姑娘了,院子里的人都被母亲叮嘱过不能冒犯,所以他们不约而同地挤向后面那辆。
跟出来的粟骞笑道:“他们太吵,单独关着吧。唐兄,我们往后面去,让她们也清静清静。”
“好。”
洪泽落在后面,本想上第一辆,这下没了理由,只好跟着往后一辆去。女人们都上的第一辆,洪福家的为难了——这里边都是贱人,没一个跟她好的。后边那辆,除了儿子,全是臭崽子,看着心烦,闹起来脑仁疼。她又不能像男人那样骑马,哪哪都不合适。
三婆急着要替儿子求平安符,掀起帘子,没好气地催:“你杵那干嘛呢?到底上不上,不上就让开道。”
洪福家的只能不情不愿爬上来,里面几人正围着乔冬小娃娃聊带孩子的事,她一进来,突然就没了声。
李秀荣噗嗤一笑,接着说:“我翻了黄历,今日喜神在东北,财神在正北,福神在正南,一会别拜错了。”
唐嫂子笑道:“我是记不住的,一会都拜了就是。”
乔二嫂看一眼亭亭玉立的倩真,逗趣:“唐嫂子,我们帮你记,我看呐,别的先不用管,最要紧的是拜东北。”
唐嫂子把害羞的倩真搂住,笑道:“那个不急,女孩家嫁了人,不如在家自在,我跟她爹商量好了,要多留几年。”
洪福家的想起儿子的小心思,悄悄撇嘴,小声嘀咕:“留来留去留成仇。”
离她最近的李秀荣自然是听见了,扭头瞪她一眼,看在她也不容易的份上,没当众下她的脸,只说:“女孩家娇贵,多养几年好,长大了,能自己主事,做父母的,将来少操心。这事确实不能急,慢慢挑,像洪莺这样也好,还当两年差,过了桃李再嫁,正合适。”
你家一个十八九岁的没嫁,倒好意思嘲笑人家留十三岁的。
洪福家的听明白了这言外之意,臊得撇开脸,再不好意思开口。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后面那车娃儿,也闹起来了。
洪泽嫌他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骂道:“吵死了,懂不懂规矩?难怪我娘说你们都是乡巴佬,是獠奴!”
他身形消瘦,褚懂早瞧他不顺眼了,起身要动手。
春秧抱住他胳膊使劲往后拽,春生瞧见了,挡在他面前。
乔夏小壮士大声骂了回去:“成日家我娘说我娘说,你自个没嘴呀,跟我家乔冬一个样,尿了饿了,哇哇叫,这是要娘呢。”
春秧听了这话,立时有了好主意,在暴怒的褚懂耳边提醒“毛毛虫”。
褚懂懂了,卸了力道。他胳膊一软,春秧松手,他立刻指着洪泽下半身说:“你们快看,这么大的人,还尿裤子呢!”
“你你……你胡说!”
乔夏抓起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