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便早早地出来守着。六爷在外站了许久,果然往她屋里来。她暗喜,匆忙抱起孩子,要往榻上送。
六爷拦了道,把孩子抱走,在屋角的躺椅上坐下,靠好了,再帮熟睡的孩子调好手脚,让她舒舒服服地躺在他胸腹上。
白梅在他脚边跪下,含着泪问:“爷,可是我哪儿做得不好?”
六爷将手盖在孩子耳朵上,讥笑道:“怎么,想要我把命交代在这?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们倒要来谋我性命,可笑!”
白梅哭泣,六爷丝毫不为所动。白梅只得放弃,起身拿来布巾,替阿苗擦了擦后脖子上的汗渍。
六爷的火气好似散了,温言道:“四哥只待几日便要南下收布,白雄要是乐意出门,那我便留信,让四哥带上他。出了门机灵点,多少学一学,将来放出去,找着门路,正经有个营生,你们这一家子,何愁没有着落。”
白梅大喜,跪地道谢。
六爷闭目养神,白梅悄悄退出去,钻进隔壁。
两人整日相对,不必出声也认得出。芍药讥笑:“瞧,你也不过如此。”
白梅懒得搭理这病秧子,毫不客气地将人往里推,自个躺上来。
芍药又哭:“他都不来看看我,八百多天了,我日日数着,盼着……”
白梅嫌她聒噪,忍不住刺她:“别太把自个当回事,他那样美皙如玉的人,哪里瞧得上咱们?隔壁那个,虽上不得台面,但生成那样,花魁也做得,且一心一意爱着他。在他眼里,那也不过是条呼来撵去的狗,何况你我?夫人要个贤名,这才抬举了咱们,你想讨恩宠,找她要去。”
芍药听不进去,痴痴地望着账顶绣着的那朵红药,伸手要去碰。
白梅怕她半夜凉了,会害自个沾上晦气,叹道:“好了,明早我扶你到窗边,你远远地看一眼吧。”
“好。多谢。”
“好生歇着,到时坐不稳,看不到人,那就怪不得我咯。”
总算安分了。
白梅背过身去,无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