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下去的时候，见到的是……两截悟。
明明不久前他还说自己会赢的，现在怎么成这样了？
扎两个揪的咒术师在和四眼打架，没有人注意到我，也没有人再去留意躺在废墟中的悟。
我无法描述他现在的状况。我无法接受，无法将这种死法和他联系在一起
手心的印记本该散发出令人心安的温度，如今却在逐渐冷却。我跪在他身边，他的血还在流出，浸润了大片土地。
也浸润了我的手。
我的整个人陷入冰窖般，手脚都不知能不能动。大脑告诉我我必须做点什么，但是此时此刻我连抬手摸摸他的力气也没有。
他眼中的蓝色即将溃散，目光虚虚看向我，努力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有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
人类能流多少血？那一刻我突然想。
他剩下的半截手臂动了动，到底没能抬起来。
他的嘴型一直在说：你来了。你来了。
我的视野模糊到崩裂，双手前所未有地颤抖。
如果我没有被召回上面，如果我一直陪着他，如果我……
没有那么多如果。我恨自己。
我抚上他的脸，心痛到不能呼吸。
很疼吧？受了这么多的伤，这么重的伤。打了这么久，你很累吧？
对不起，我没有陪在你身边。
我来救你。
叁可以救回肆，我也可以救回悟，就算有许多问题又如何，我陪他一起面对，就算要彻底堕落，我也一起。
光芒笼罩住他，却被弹开了。
怎么回事……
我探知到，他的神格几乎全部恢复了，却因为最后那一斩，功亏于溃。
他没有领悟到「时间」。
更可怕的是，这次死亡，将是他永远的堕落，再也成不了神，再也没有轮回。
我的心脏停跳了。如果神也有心跳的话。
“对不起……”泪珠滴在他脸上，混合着他的血，从脸庞滑落。
“对不起……”
他的嘴角扯了扯，似乎想笑，但是血迹模糊了他的嘴角。
他眼中的蓝最终还是灰败下来。
他死了。
脑子中有什么东西“铮”地断了。
四眼的怪物宿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
我回头看去，废墟之上满是尸体。
凌乱不堪，鲜血淋漓。
扎两个揪的，虎杖的，乙骨的，真希的……
好多人，都是悟身边的人。
“现代最强？死透了啊。”
宿傩抹去脸上沾到的血：“空间斩就是好用啊。羂索，清理干净了，你快滚出来。”
头上有缝合线的蜗居者羂索缓缓踏入废墟。他们一个顶着惠的脸，一个顶着杰的脸，都是悟最在意的人。
真是令人恶心。
手心印记的温度彻底消失，我的理智也彻底消失，有什么东西被无限放大。
羂索拍着手：“这个猴子居然还活着，真是奇迹。你不会是什么特殊的咒灵吧？怎么，你和悟是什么关系啊。”
他举起双手：“别生气，你加入我们，我们一起迎接新世界。”
我盯着他们两个，轻笑两声。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猖狂，越来越收不住。
“是吗？新世界？”我手中放出那把刀，那把陪伴了我杀了不知道多少不平衡之物的刀。
“先来到我的新世界吧！”
里梅率先冲了过来，被我挡住了：“哦，请等一下。”
先把悟复原，我见不得他那样。
他身上已经没有了时间，无法通过逆转时间迅速修复。我只能一点一点融合他的肉身的伤口，让他变得完整。
里梅在此时还想来攻击我，我很烦躁，掐住她的脖子：“我说了，请等一下。”
消除。
里梅消失了。
因为消除了不该消除的东西，空间又出现了轻微扭曲。
宿傩和羂索的表情凝重起来，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把完整的悟妥善放好，擦去他脸上的血迹，吻了吻他的额头。
“请原谅我。虽然你想守护这个世界，但是对我来说，没有你的世界就没必要存在了。”
不想让悟被战斗波及到，我将他包裹进另一个空间。
“来吧，你们两个。”
“我想得到她的身体，她的能力似乎很好用。”羂索说。
“我也是。”宿傩说。
羂索瞬间放出大量咒灵，宿傩也放出十影。
杀戮。
好久没有痛快地杀戮了。
被鲜血浇灌的感觉很爽，好像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