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这人力短缺的事儿都火烧眉毛了,秦黍只得先将这事解决了再做其他。翌日一早,她就去了镇上。
自从制曲的生意做起来,家里的活计是越来越多,沈海自然是没空在码头再摆摊了。虽说没在码头摆摊,但和杨家还一直来往着,再加上两家铺子又是相邻着,两家情分不仅没淡还越来越深厚。
秦黍敲响杨家门的时候,杨二郎刚要出门去自家铺子,两人甫一在门口撞上,杨二郎先是“嗬”了一声,而后便是上下打量了一下秦黍,道:“这好些日子没见了,我寻思着你不仅是长高了些,人也变得水灵了些。”
能不长高嘛,自从家里的日子好过起来,那一日两餐变成了一日三餐。三餐还顿顿米饭肉得伺候着,就这样还不长个儿,秦黍都要怀疑这秦家祖上是不是侏儒了。
秦黍就笑,她道:“我也好些日子没见杨二哥了,我寻思着你越来越会说话了,估计杨婶杨叔用不着等多长时间就该等着媳妇进门了。”
杨二郎惯来是个脸皮厚的,况且他年纪一到,家里隔三岔五地就说要给他说媳妇儿,他听多了人也就不害臊了,因此他还能反唇怼秦黍,“黍丫头,你杨二哥的事儿可用不着你操心,自有你杨婶呢。你有这空闲还是将你家里两位哥哥赶紧说亲事吧,我看着都老大不小了,尤其是你那大堂哥。”
秦黍一愣,她还真是将这茬儿给忘了!其实也不是她忘了,就是这事儿怎么排都轮不上她去操心,再加上她自个儿年纪也小,就……也没想起这茬儿来。
秦黍踮起脚拍了拍杨二郎的肩膀,“杨二哥,回头我堂哥他们要是有媳妇了,指定让他们过来请你吃酒!”
说罢她就越过他进了杨家院子。
杨二郎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嘴里嘀咕道:“你堂哥娶媳妇,作甚要请我吃酒?我才不当媒人咧!没听过嘛‘不做中不做保不做媒人三代好’!”
秦黍刚踏进堂屋,就听一侧厨房传来杨婶的声音,“是不是黍丫头来了?”
秦黍扬声应了一声,继而又道:“杨婶你这是吃早食呢?”说着话人已经转了方向踏进了厨房。
杨婶在听见秦黍的声音时,就赶紧放下碗,又从锅里盛了一碗粥出来,然后又拿了两个馒头出来,秦黍一进来,她立马连碗带馒头塞过去。
秦黍早上来得急,这早食也没吃。眼下还真是有点饿,因此她也不推拒,接过碗,拿着馒头,就跟杨婶一般坐在小方桌旁吃起来。
杨婶咬了一口馒头,看着她,“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我啊您还不知道嘛,那还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嘛。”秦黍喝了一口粥,嘴里问道,“您今儿还出摊呢?”
“那可不,一天再不挣也能挣个几十个铜板呢。”
秦黍往杨婶跟前挨了挨,笑道:“您要不跟我去秦记吧,这菜摊就放了吧。”
“去秦记?”杨婶端起碗喝完了最后一口粥,疑惑道:“秦记你们家人不是尽够着嘛,哪还需要我去掺和呀!”
“就是不够才来寻您的。”秦黍三两口就喝完粥,她虽喝得快,动作却不粗鲁,“家里现在又支起另一桩生意来,这人手便不够用了。您也知道这人手好寻,但可靠的人难寻。”
杨婶听了心里一动,秦黍这话说得很明白,她不是寻不到人,而是寻不到可靠的人,所以她来找杨婶从另一层面上表示了她对杨婶的信任。
杨婶有些意动,在哪里挣钱不能挣,况且一看就知道这在秦记帮忙远比她在码头摆摊来得强,她自己又是很愿意和秦家人一起共事的。因此她思忖片刻,不待秦黍多说便也就同意了。
“你家食肆开得好好的,怎么又想起支起别的生意来?”杨婶可是听她家当家的说了,说秦记生意红火,回头客尤其多。这秦记开张短短时日已然在他们那条街都闯出了名气来。
“我宋爷爷他们有家传手艺,眼见在我们这里落下脚,就想将家里的手艺再给支起来。我一寻思着,这也挺好,既能糊了口又能将祖上的手艺传下来。”
杨婶叹道:“这年景儿,手上会一门活计儿比什么都强。”
她站起来收拾碗筷,秦黍便也起身跟着帮忙,“谁说不是呢,就是家里没人手啊,这又是忙着铺子又是忙着这桩事儿还得顾着地头里的事儿,我们家才那几个人,真是一个人掰成两个人用。”
杨婶将碗筷放进木盆里,又从一旁的水缸里舀了些水进来洗碗,秦黍伸手要帮忙,她赶紧将人拦了,嘴里还是接着刚才的话聊,“眼见这又要插秧了,你们家那点人手是转不开。”
她说到这里突然顿住,“我这些日子在码头摆摊,瞧着这街上的乞儿多了起来,虽说是乞儿,但我瞧着那里头也有些青壮呢,你要不去寻摸寻摸几个回去帮衬一下农时?”
秦黍皱眉,“乞儿?这不知来历的怕是不怎么合适吧?”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这些乞儿为了那一口饭食什么都肯干。他们四散在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