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参加过一次登基大典,江宁这次没有感到身心俱疲,反而有心情欣赏歌舞。
先秦时期乐舞带着旧时祭祀的影子。舞者神情肃穆,身着华丽的服饰,踏着深沉稳重的曲调,在烛光与月光的交相辉映中翩翩起舞,呈现出一种神秘虔诚的美感。
江宁不禁赞叹,跟后世的舞蹈一点都不一样。
食器落在案上的声响叫回了她的思绪,江宁抬眼看去,只见小陛下的食案上已经放上了菜肴,一桌子的菜只有鱼能勉强入眼。其余的江宁表示,实在是比不得现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过那条病鱼的缘故,她总担心宫人没及时把鱼捞出去,让小陛下吃到。早知道她就自己把鱼捞出去就好了,就不用在这提心吊胆的。
咚咚的响声在平滑的乐声中格外突兀,江宁抬头看去,只见嬴政手还保持着敲食案的声音。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正疑惑地瞧着她。
江宁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小陛下大概是会意错了自己的意思,认为鱼有问题,正常宴会下来一口鱼都没吃。
江宁;“……”坏了。误导了小陛下,让他放弃了最爱的鱼。妈呀,我一会儿不会被罚吧。
一下宴席,江宁立刻负荆请罪,主动承认错误。并保证明天哺食之前,一定让嬴政吃到心心念念的鱼。
话虽如此,但实际操作的时候,问题总是接踵而来。比如给鱼去腥,比如调料匮乏,再比如说烹饪工具用得不顺手。总之,江宁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下熬煮鲫鱼汤。当然,因为心理原因,锅里的鲫鱼是江宁亲自亲自挑的。
终于,在她的精心监制下,鲫鱼汤出锅了。江宁连忙端着鱼汤去给嬴政献宝去了。
去的时候,嬴异人和吕不韦正在检查嬴政的功课。江宁只能候在门外,等着里面的人说完话。她看着手里的鱼汤心道,希望快点结束,要不然鱼汤就腥了。
“吕卿你闻到了吗?”嬴异人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有一股很香的味道。”
吕不韦隔了一会儿才响起:“香飘浓郁,有人送膳食来了?”
“孩儿最近总是有一种吃不饱的感觉,所以叫宁做点吃食。大概是她来了。父王吕卿不如一同用膳?”
嬴异人本来不饿,但这香味实在勾人,便拉着吕不韦在儿子这里用膳。
布菜结束后,江宁感叹,好在自己机智,早在屋里的人叫她进屋前,叫人再端上来两盅汤来。
盖子一掀,屋子里的香味更加浓郁了,令人食指大动。
“鱼汤鲜美可口,可比寡人的宴席上吃食好多了。”嬴异人笑着说,“寡人竟不知你有这等手艺。”
江宁连忙回答:“仆只是一时侥幸而作此汤,能得王上喜爱,是仆的幸事。”
“确实是件幸事。”吕不韦放下汤匙,笑着对嬴异人说道,“王上不还在头疼让谁负责款待宗亲的菜肴吗?这不有个现成的人选吗?”
江宁脑子发懵,等等,我不就是做顿饭吗?怎么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丢给她了?
“别看我,是父王决定的。”嬴政转过头看向她,“事已至此,你还是想想要如何准备宴席吧。”
江宁扶额,我怎么想?宗亲中的部分人对嬴异人不亲厚,自然会对宴席百般挑剔。这个差事不管是谁做,都讨不到好处。说不定还会因为行事不力被罚。我怎么这么惨啊。
“这次是宗族间的小聚,私宴而已不用顾及那么多礼数。”嬴政提醒道,“按照你的方式来,未必会很糟糕。”
江宁叹气:“但架不住有人鸡蛋里头挑骨头。仆要是被罚的话,太子记得把仆求情。”我是真怕疼啊。
“知道了。”嬴政又宽慰几句,“况且你年少,宗族里的人若是同你计较,便是有失风度。”
听到嬴政的承诺,江宁才稍稍放心。她揉了揉脸颊看向窗外心道,好吧,死马就当活马医了。大不了出事让嬴政捞我一把。
于是,她开始有条不紊地准备。按照她在现代的经验,了解参加宴席的人脾气喜好,饮食忌讳是重中之重。
在收集起了所有参宴人喜恶后,江宁才准备食材。她拿着本子写出了主菜,配菜以及糕点的名称。在看场地后,她觉得可以试试以曲水流觞的上菜形式。但她要解决器物太重的问题。
好在宴会定在一个月后,她有时间去找少府的人打出一套适用于曲水流觞的餐具。在她心第一选择就是瓷器。
就是不知道一个月的时间能不能烧制出来,应该可以吧?江宁琢磨着自己也算是“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应该能做成。不行的话用琉璃兜底。
定好大框后,江宁便开始逐一敲定细节,以防出错。但带来新事物后,自然就要接受其衍生出各种各样的问题。作为主要负责人之一,她必须从头盯到尾盯。所以说这半个月可忙坏她了。
初秋寒凉,微风拂过,掀起阵阵涟漪。江宁被水中的日光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