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唯想都没想地喷出两个字。“她贱。”
岑跃道破其中的原因,“人事张多年前曾是老钱的手下,经老钱的推荐才当上人事。”
“老钱上次没捞到便宜还吃了大亏,在这风头上他肯定不会自己动手,就让旧部下来整你。”
霜唯完全没当回事儿,吐出不屑。“怪不得,蛇鼠一窝臭味相投。”
他们一同进了策划部,商讨大事。
以霜唯的经验,分析着发邮件人的处境。
“职场性骚扰一般多发在职位上下级,利用职权胁迫让受害者不敢发声。”
“定位在刚转正,也有可能是入职两三年,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岑跃可不想把时间精力,白白浪费在这上面。“按你这个说法,全公司女职员都有可能是被害者。”
他提出从施暴者找起更简便,公司部门就那几个总监,从中排查出最大嫌疑人。
“行政,赵姐,不可能。”
“人事张,女的,不可能。”
“后勤部,小于,也是女的。”
岑跃在纸上先将这三个画线剔除,不作考虑。
“摄影部阿亮,什么好看的模特儿都见过,机率不大。”
“财务老钱,的确是个老色批,但刚经历被打和内部警告,再加上为了女儿上岸,会消停一阵。”
“物资部大刘,刚结婚,新婚燕尔。”
“运营部老李,爱开黄腔。据我调查他是个妻管严,极其怕老婆,语音秒回的地步,没作案时间。”
一通说下来谁都不是,陷入无解。
“你没说影视部。”霜唯提醒他漏掉了一个。
岑跃更加提醒她,有必要刷新公司现状。“影视部早在年前就被取缔,你不会不知道吧,大姐?”
她还真不知,几次去摄影棚看到脸生的工作人员,以为是新来的。
“你接的视频小广告,是怎么拍的?”
“临时找导演模特儿,拍完结钱走人,比以前更方便。”
霜唯突然想起一个最大漏洞,知道工作邮箱的不一定是公司内部人,也可能是有合作关系的。
“导演知道你工作邮箱?”
“当然了。你是说...”岑跃顿悟她的意思,“刚好后天有个视频要拍。”
“改成明天,我连夜想好创意。”霜唯迫不急待地,要抓住那个施暴者。
这是个内衣广告,模特儿看上去二十七八,入行有些年头,换好三点式很是自然地从化妆间出来,毫无扭捏。
镜头感很强,表现力可圈可点,第一组镜头很顺利地拍完。
导演喊卡,走过来像模像样很是专业地讲。“你的腿很漂亮,再充满力量感就更完美,来,我帮你压压腿。”
有特么穿三点式压腿的吗?明显一本正经地吃豆腐。
模特儿躲过毛乎乎的爪子,又不好得罪地说。“导演,我每天都有晨跑,力量还可以。”
“跑步好啊,我大学就是田径社的,一看你就没好好拉伸,我教你两招儿。”
目测导演那肥硕的一坨,少说有两百斤,正宗的土肥圆,愣是冒充跑步健将。
他伸出的爪子落了空,摸腿改为握住模特的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摇摇欲坠的胸前春光。
“把手臂举过头顶,腰侧弯,对,再弯再弯...”
助理见怪不怪地蹲到一边歇着,顺便还能沾点光,偷看两眼。
霜唯和岑跃因为另一客户临时加要求,晚来的功夫就发生了这事。
她快步走去,从后面拽住导演的头发,好一张特写的猪脸,不给个嘴巴子都对不起这大近景,顺势再赏给他一脚。
啪,哐,连贯地两声,导演撞到墙角。
霜唯走过去,拿着文件夹抵在他脖子上。她像手持利刃的刺客,寒光乍起,逼向大动脉直取首级。
“再动手动脚,我就阉了你这蠢猪。”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特别是岑跃,她出手竟这么快准狠,还没等看清楚咋回事儿,导演就从正中间飞到墙根儿。
这惊人的力道势如破竹,让他想起被揍的老钱,当时被吓得只剩下一口气,真不是夸张。
模特儿披着大浴巾,她没有道谢,只是从烟盒里抽出一支塞进嘴里,又拿出一支递给霜唯。
可能抽的烟足够多,就能肉眼分辨出谁会,谁不会。
霜唯的确是会抽烟的,几年前无师自通。
最近一年多没再抽是因为艾雨来收拾房间,看见烟唠叨个没完,她被疲劳轰炸到没办法,索性戒了,图个清静。
模特儿的脸是麻木的,似乎接受了对这种揩油吃豆腐,是与职业共生共存的关系。
她用力地吸着细细的烟杆,吐出长长的雾气,仿佛是她吐不尽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