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结束后,桃理绿直接买了去首都的车票,拿着准备好的资料,一个人去了光华六院。
从医院出来,天上阴云浓厚,无声翻滚,一如桃理绿的心情,医生说她并非AS。
她回到酒店,告知了王博雅。
“他就这么简单判定了吗?”
“嗯。医生说我大概是有社交焦虑。”
“你自己怎么想?”
“我觉得我对自己的认知大概要比一个认识不到半个小时的医生深。”
“国内在成人诊断这方面的机制还不太健全,误诊的可能性很大,你不要太在意。”
在意还是忍不住会在意的,桃理绿的心性还没有强大到能完全无视一个专业医生的话,但她也不想再怀疑自己。
在酒店呆了三天,她差不多已经能做到把医生的话当耳旁风,便收拾行李,赶往车站,坐上了回家的列车。
寒假差不多快到50天,桃理绿心里憋着一股气,她不服气医生的诊断,或者说判决,开始有意地写针对自己的观察日记,还会不怎么高明地套温如华桃盛景桃伏的话,问他们她小时候的事,有没有什么和其他孩子不一样的表现。
独,怪,脾气臭,不合群,打架很厉害,诸如此类,她也都记录在自己的观察自省日记内。
一个寒假下来,总结了差不多五万字,除了她,王博雅是第一个读者。
“我也在接触一些疑似阿斯的成人,条件成熟了可能会写相关论文,把你也作为其中样本,桃子,你介意吗?”
“不提我身份信息就行,如果能帮到一些人更好。我知道摆脱掉枷锁的感受。市面上阿斯相关的书大都是外国人写的,文化和社会环境不同,表现应该也会有差别,目前为止还没有很适合国人的本土化的书。看你的了,加油哦!”
“你太高看我了!”
“我开玩笑呢。不要有压力。”
“桃子,你大概是社会化还不错的阿斯,所以医生才会误诊。”
“那等你成了心理医生,就可以给我确诊了。”
“抱歉啊,心理医生和精神科医生不一样,我大概不会有那个权力。”
“我还以为一样,哈哈,你就当我没说。”
季越白寒假依然在拍戏,开学后一个多月,到了三月份才回到学校,准备毕业论文。
桃理绿没下任何任务打扰他,只是偶尔会应他邀请,和他一起吃顿饭,看场电影。
2015年6月6号,周六,看起来似乎是个很顺利的日子。晚上,将近十点,两人看完电影又在田径场散了会儿步,走回公寓。
有一个男生在门前台小花坛上坐着玩手机,背包放在一边,看样子是忘记带门禁卡了。
两人也没在意,一左一右走到门前,那男生也起身跟了上来。桃理绿掏出门禁卡,往左侧读卡区放去,季越白稍稍往后站着,目光放在玻璃门上。
门上和门内都有灯,能映出一些光影。
“咔嗒。”
门开了。
季越白右手猛地拉开门,左手大力拉过桃理绿把她推进门中。
门“哐”的一声关上,他的上半身往左侧狠狠歪去。
而原本被他身体挡住一部分的玻璃门猝然之间被一把铁锤砸的稀巴烂,碎玻璃向内向外飞溅。
几小块砸在了刚稳住身子回头看的桃理绿身上,又落到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瞪着眼睛,张着嘴,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状况,如坠噩梦之中。
她看到一个表情像鬼一样的人拿着八角锤攻击季越白。实际上她没看到季越白,他在门的左边,那是一扇实心铁门,她不敢太接近门,站的位置看不到他。
她的大脑被恐惧和慌乱率先统治住,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桃理绿的声音为什么一向温和呢?因为她讨厌大喊大叫,她觉得即便自己置身险境,她也不太能大声呼喊“救命”,从而找人救自己的命。
但凡事都有例外,一如萱花河边的那声“哥”,一如现在。
“季越白!”她的喊声充满恐惧。
“别出来!我没事!你去找人帮忙!”
桃理绿看到拿锤的行凶者微微仰着头,猜测季越白或许是上了花坛,她掏出手机对着那男生拍了一张照片,虽然只有侧脸,还是道:“你的照片我拍下来了,我劝你不要做傻事!”
那男生转过头冷冷看她一眼,嗤笑:“你以为我怕?老子不怕死,我这是在找垫背的。大明星正好。”
桃理绿地血液一瞬间从头顶凉到脚底板,她感觉自己的脖子上有刀子在割,有绳子在勒,呼吸也几乎要被堵住,那男生又开始动作起来,拎着铁锤乱锤。
桃理绿悬着心脏,她知道自己出去于事无补,还会成为累赘,咬咬牙喊道:“季越白,你坚持住!”
她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