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稠密,朝向天空和大地横着不同的姿态,凝结着不同的时间长度,在寒冬之中裸露着积蓄。
它们的样貌和外化是古老本身。打眼一看便能知道。
桃理绿看着一条人臂粗的桃枝,她大概还没有它的年龄大。
无桃叶的掩映,枝上祈福的红布条愈发鲜明显眼,晃动在寒风之中,轻轻摇摆。桃理绿隐约感觉布条比以前多不少。
砖墙内可以进去,桃理绿等两人以树为背景拍了照片,见他们兴致缺缺,便要领着两人回家,却是遇到了自东边来的她婶子姚桂芬,看样子也是往她家去。
打过招呼,姚桂芬道:“你领他们俩来看桃树啊?”
桃理绿道:“嗯。看完了。这就回去。”
黄夏满道:“我们本来是来看拍戏的。我还和同学说今天能看到季越白,结果什么都没看到。”
姚桂芬道:“这还不容易吗?理绿,他不是你同学吗?你把他喊出来不就行了!”
三双眼睛都停留在桃理绿身上。
桃理绿讨厌大嘴巴,讨厌慷他人之慨,讨厌螃蟹。
但有时候,这类事情似乎不可避免。
桃理绿自觉她和季越白的私人关系不是她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程度。虽然,她也可以利用约定“命令”他来,但是她私心里完全不想用在这种事上。开了口子,便是无限的麻烦。
季越白某些时候可以做个“工具”,但只能是为她自身的事。这是桃理绿的底线。除此之外,他是个完全独立的人。
桃理绿微微笑着道:“不是同学,只是一个学校的。上次能请动他,是因为他放假。他现在可能在拍摄,我觉得还是不要打扰比较好。”
姚桂芬道:“快吃饭了,你再请他去家里吃饭。”
黄夏满眼睛亮亮的,对她的态度瞬间亲昵不少,仿佛她是她的亲姐姐:“姐,你真认识季越白啊?哦,好像你们都是嘉大的。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推给我吧。”
桃理绿道:“有是有。但我得问一下。”她怕自己回答没有,两人会让她直接去剧组找人,那更尴尬。
黄夏满道:“你快问!”
桃理绿拿出手机,点开微信。黄夏满贴着她盯着手机。
桃理绿有砸手机的冲动,但她还是在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聊天记录的页面上老老实实地打字。
“学长好,很抱歉这个时候打扰你。我有个亲戚家的妹妹是你的粉丝,很喜欢你,想要见你一面,你今天拍摄任务忙吗?还有,她想要你的联系方式,我可以给她吗?再次抱歉打扰到你。”
打完字,桃理绿扭头看黄夏满:“可以吗?”
黄夏满兴奋地点头,满面期待。
十分钟后,黄夏满面上的期待已经荡然无存,她问:“还没回复吗?”
姚桂芬和黄夏波回她家了,桃理绿陪着黄夏满在老桃树广场等回复。
桃理绿已经听到这个问题不下十遍,她看着手机,摇摇头。
“可能在拍摄,没看手机。我们回去吧。等他回复再过来不迟。”
黄夏满妥协。但一直到下午三点多钟,他们要返家,桃理绿的手机上也没收到季越白的回复。黄夏满看着那孤零零躺着的一段话,神情沮丧。
桃理绿道:“他可能很忙,没看到。”
黄夏满看桃理绿的眼神已有些怀疑:“你不是他朋友吗?”
桃理绿坦然道:“不是朋友。和普通同学关系差不多。抱歉,没能帮到你。”
黄夏满最终怀着遗憾离开了桃花村。
桃理绿内心不期然生出些歉疚,但她选择了无视,麻烦就要扼杀在萌芽状态。她可不想自己有个明星朋友这个谣言在亲戚中传开。如果传开,来自亲戚基于谣言认知的任何请求,哪怕微小,对于她来说也会是巨大的困扰。
她以客套生疏的态度做出大言不惭的请求时,是希望他能直接打字拒绝的。当然,他也可以同意。她发送出去后,选择权便在他手里。
她不清楚季越白没有回复是真的没看到,还是读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愿意配合。但他没有回复这个行为,利于她,挺好。
桃理绿同往常一样,删掉两人的聊天记录。
九点多钟,她正用手机看书,收到了季越白的回复。
“你亲戚走了?”
桃理绿转到微信:“嗯。”
她不确定季越白何意,就简单回了一个字,想等他透露更多态度。
“现阶段在桃花村的拍摄任务结束了。剧组明天一早离开。你家闭着灯,我不好打扰,麻烦你替我向叔叔阿姨爷爷奶奶说声再见,多谢他们的招待。”
没看出他更多的态度,倒是得到这么一个消息。看样子他已经离开桃花村,或许正在路上。几分钟前她听到门外有几辆汽车驶过,可能他便在其中。
“你有心了,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