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看了眼沈璃,脸上浮起一丝轻鄙,草包配蠢货,真是绝配。
赵凌觑见他这一眼,脑中灵光一闪,顿时计上心头,殷勤地又滚回赵幽跟前,谄媚地笑道:“皇兄,臣弟把沈璃进献于您。她既成了您的人,犯了事,理当由您处置才是,怎可交由旁人来过问。”
赵幽鄙夷不屑地看着他:“孤要个蠢货做甚。”
边上的肃王眼中却蓦地一亮,忙不迭地开口道:“这位沈姑娘姝丽异常,配我儿实在是鲜花插牛粪上糟蹋了,唯有殿下这般人物才不令明珠蒙尘。”怕赵幽嫌沈璃,肃王最后还特意补了句:“我儿与沈姑娘未曾有过逾矩之举,沈姑娘还是清白之身。”
“这女子刺杀孤未果,皇叔与凌弟却要孤留下她。”赵幽语气虽平静,话里却有着十足的压迫感:“你们父子二人,莫非也想要孤的命?”
肃王和赵凌瞬间噤了声。
赵偃冷哼一声,抬脚离开。刚走了两步,便听得身后沈璃幽幽开口:“世子不必再为我周旋,今日的事是我罪有应得。只是我宁肯死了,也不愿落入别人手里受折磨。”
沈璃微微侧头,一面朝赵颤声低诉:“世子待罪女的恩情,唯有来世再报。”一面暗暗觑着赵幽的反应,瞥见他似停了脚步,便立即引颈迎向离她最近的一柄刀。
她力道控制得很好,在这样近的距离,哪怕那刀锋再锋利,至多也是划伤皮肉,不会有性命之忧。
不想,这等算计,临了却被赵凌打乱。
眼见她细颈横刀,赵凌失声痛呼:“渺渺!”脚下三步并作两步,本是试图推开沈璃,哪知脚下被绊,整个人重心不稳,竟直直朝沈璃身上摔了过去。
沈璃冷不防被赵凌这一撞,身一歪,力道失控,肩膀竟猛地朝那刀尖扎去。
只听“噗嗤”一声。
刀尖结结实实地扎进肩膀的皮肉里一寸有余。
沈璃:“……”
剧痛袭来,让她瞬间红了眼眶。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草包!
若不是眼下人多,沈璃定会将赵凌扎几刀泄愤。
赵幽回过头,正好瞥见这一幕,不由得笑出了声。
一个蠢货,想算计人,结果把自己算计了进去。
该。
赵幽好整以暇,看着赵凌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想要扶起沈璃,却因过于慌乱,又按着她的肩膀往刀尖上送了送。
血洇了出来,将她红色衣裙染得更鲜红。
赵凌手足无措地道:“渺渺你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璃按下心中怒火,细眉微蹙,作出一副柔弱自悔的神态,颤声道:“世子又何必救我,渺渺今日行差踏错,犯了刺杀储君的大罪,迟早都是要死的。”
说话间,她眸中凝了一滴泪,将落未落,平添几分怜。
赵幽瞥见这滴泪,脑中闪过一张脸,也曾这般临窗凝泪,眸色绝望。
他恻隐之心忽起,收起看好戏的神情,玩味道:“孤答应你,收了她。今日她便是孤的人了,凌弟以后你莫要反悔,再来找孤要人。”
事情峰回路转,沈璃有了活命的希望,赵凌顿时面露大喜,连声道谢:“多谢皇兄多谢皇兄。”
好好一场寿宴,闹得像杂耍。
赵幽懒得再看赵凌这个草包,撂下一句:“拖上她。”便拂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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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璃最后被两个侍卫拖到了东宫的一重小院里。
大概是得了吩咐,未多时,便有位鬓发斑白的太医并两位医女带着医药箱进来为她诊脉包扎伤口。
太医道:“肩上没伤到骨头,伤口这几日不宜沾水,养个十天半月也就慢慢痊愈了。”
至于沈璃身上的毒,太医也解释了:“这毒名为‘七日晴’,七日未解便会致命。不过姑娘且放心,这毒太医院有解药,稍晚老朽命人送来,姑娘服下即可解毒。”
太医和两个医女走后,不多时果然有个小内侍送来解药。
但沈璃并未服用小内侍送来的这一枚解药,而是等小内侍走后,拿手碾碎,埋进了屋里一盆绿松的土里。
她身上的毒本是她自己下的。
解药她自己有。
沈璃摘下一只珍珠耳环,打开那颗金珠,取出藏在里头的那枚药丸,吞服而下。
这一重小院,没有人。
院门外,倒安排了几个侍卫看守。
沈璃安分地待在屋里,没有越界出去瞧一眼。
赵幽性子喜怒无常,哪怕如今松口留下她,她也依旧摸不清他会如何对她。
为今之计,只有沉下心等待赵幽下一步动作,以不变应万变。
一夜无事。
翌日一早,那位名叫阿满的宫婢来为沈璃送朝食。
太子赵幽不是个喜好享乐的,因此东宫的膳食,并不如西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