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赵阳,不,应该说化名为赵阳的元朝阳想让颜清被这纸醉金迷腐蚀,还是单纯因处于新鲜期,颜清的待遇竟比想象中要好得多。
院落四面环水,仅有一石桥作为通道,如湖中孤岛。进门便是一处假山,造型别致,浑然天成。绕过假山,院中奇花异草错落有致,颜清并认不全品种。墙上是层叠的紫藤,靠左手边的角落处种着一颗高大的海棠树,枝繁叶茂,树下则摆着形状各异的石头桌椅。
颜清轻轻挑了挑眉,这院子的确适合金屋藏娇——娇娇根本无处可逃么。
院中已经有两个婢女在等着了,见元朝阳带着颜清进来,上前见礼。元朝阳随意摆了摆手道:“好生伺候着,不可怠慢。”
挥退了婢女,元朝阳执起颜清的双手,怜惜道:“清儿,你先委屈些时日,本王虽心悦你,但此刻你若暴露在人前会有危险。你放心,总有一天,本王会让所有人知道,你才是我挚爱之人!”
颜清面上细节地透露出些许被泼天富贵晃花了眼的紧张,轻声道:“那我能出院子吗?”
元朝阳倒是有些意外颜清不哭不闹,他原以为她会因所谓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而气愤伤心。这样固然省心省力,但元朝阳心里微妙地有了一丝不得劲儿。他只能把一切归结于颜清出生小门小户,何时见过自己这般天潢贵胄,自然不敢逾矩。
“你若呆得闷了自可去花园转转。但出门时定要带着人,以免迷路。”
元朝阳的声音淡了下来,他似乎猛然间对这种深情游戏失去了兴趣。美人若是染上市侩,便失了颜色,这也是为何当初他愿意花费心思去哄着原主,甚至亲自去接颜清过府。可一旦颜清的言行不若他心中所想,便觉错付——于他而言,颜清如今的表现便是被王府的富贵迷了眼,情深时的承诺自然比不上一座富丽堂皇的院落。
他丝毫不会想到,本就是他主动招惹的别人,建立在谎言上的所谓“爱情”,收获到的也只能是一堆谎言。
颜清自然感觉到了元朝阳莫名的冷淡,她脑子一转便猜到了元朝阳转变的原因,心中嗤笑元朝阳又当又立。既享受着身份带来的一切,又要嫌身份阻碍他寻找真爱。既要用这富贵让人沉迷,又嫌人沉迷的样子恶心。
但这样的发展正是她想要的。
于是在颜清对正房中那些奇珍异宝的震撼里,元朝阳沉着脸匆匆离去。
颜清看着元朝阳离去的背影,心中畅快,看来不用多久便能离开这里了。此刻她倒是真的挺想去逛逛花园。她上辈子虽去过很多地方,但每次都来去匆匆,从未有闲心欣赏美景。这座院子的布置给了她不少期待,想必花园会更好看。
可颜清没想到,元朝阳的翻脸不认人比翻书还快。她刚走到石桥口,便被守在那里的护卫拦了下来。护卫大概是被特意交代过,也不说话,只是牢牢把住这唯一的出入口。
颜清确实有些惊讶,她以为她已经猜到了元朝阳的思路,没想到还是错估了这种位居高位的男人的恶劣。一旦觉得不值得自己花心思,便立刻收回了所有的“厚待”。
颜清皱了皱眉,并没有说什么,反身回了院子。
原以为一旦元朝阳失去兴趣,自己便能离开,这样看来,恐怕还是有些过于乐观。颜清很怀疑,以元朝阳的认知,只要进了他府上的便是他的所有物,他可以不喜,但绝不会放走。
闲着无聊,颜清找来那两个丫头聊天,打算套套话——谁知道会不会一会儿连这两丫头都收走了。
这两人一个叫拂柳一个叫眠棠,年岁都不大,莫约十四五岁的样子,看着颜清的眼神中有好奇和怜悯。
怜悯?颜清从没想过自己还能被两个小姑娘怜悯,她想了想,垂下了眼,一副哀愁模样,问道:“两位妹妹,你们说,王爷为何突然离去,可是我惹他不快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看起来较为稳重的拂柳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王爷的心思我们不敢妄自猜测。”眠棠大约年纪小一些,藏不住话:“姑娘,你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身为睿王府的家生子,眠棠见过太多大好的年岁被带入府中,而在王爷厌倦之后只能困在方寸之地凋谢的美人。每次的开始都是极尽宠溺,待王爷毫不留情地抽离,便只留下美人们独自垂泪。
颜清是她见过王爷带回来的人里最美的一个,也是第一个刚带回来就放在筑心小院的。可那又如何呢?当初那个冠绝江南的花魁,受宠时要星星王爷绝不给摘月亮,可如今,在府中已经销声匿迹。
最重要的是,因府上还无女主人,人员变动并不频繁。她们既然已经分给了颜清,若无特殊情况,便难再更改。因此睿王府里的共识是不要被指给那些昙花一现的美人们,荣宠不过一时,往后便再也无法翻身。若非眠棠的母亲犯了些错,怎么也不会轮到她来颜清这里。
颜清虽不知这些门道,但也不难猜测如自己这般“失宠”的人会是什么下场。她不动声色地继续套话:“如何打算?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