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管事只当天下雨娘要嫁人,感慨着自己老骨头一把了,还在操心年轻人的事。
话虽这么说,但还是大早上起来为孟檀买了平日里爱吃的那家包子铺的包子回来,又命几个厨房小伙用昨日剩下来的果醋做菜去了。
孟檀大早上起来,就闻到从正厅里传出来的熟悉的香味,她匆忙洗漱好就冲出去,看到陈管事如同往常那样为她收拾好了,兴冲冲跑上去看着满桌的菜肴撒娇:
“陈伯伯最好啦!我就知道陈伯伯最疼我…!”
孟檀也只有对着陈管事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自内心发出来的如此不加掩饰的笑。
自心底而外动人撒娇的笑,没有往日里藏着的冷嗤,也没有眼底暗暗的嘲讽,只有满心欢喜。
“你啊!快吃吧,等下凉了。” 陈管事笑着,如同和小时候每天早上送她去学堂那样,帮她收拾好了背筐。
“加急的话,今晚能回来不?” 陈管事随意问了一句。
孟檀想了想:“快的话今晚就可以回来,慢的话得两三天。”
陈管事瞬间变脸:“那不行,那山上天寒地冻的,你这小姑娘家,怎么能够在山上待三天!不成!”
“哎呀,陈伯伯,这不是还有江卓畔嘛,他能杀了整个山头的土匪,也一定不会出什么事的。”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到这,陈管事就满心惆怅凑到饭桌前:“檀檀,你认真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想去七佛山?”
这个捧在手心里跟宝贝疙瘩一样长大的孟檀,前几日被山匪掳去了山上一波,陈管事已经下意识将山归为了禁区。
“当然是去摘水果呀,他们那些人摘得太慢了,我要亲自去盯梢!” 孟檀抓起一个包子要了一大口,里面鲜美的肉汤溢出来,忙不迭继续开口说道:
“就是那群人去的太早了,我和江卓畔只能今早再出发去赶他们的进度。”
“陈伯伯,这么多年我都只待在含江镇上,在就已经待发霉了,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每天都拉酒去各乡各镇晃悠卖酒的,你就让我去嘛。”
“成成成…” 陈管事实在受不了孟檀这个语气,立即道:“去便去吧!给我一根汗毛不少地回来就好。”
孟檀当即挤出一个甜甜的笑。
陈管事向来拒绝不了她这个表情。
无奈道:“话说,檀檀……你是真的属意于那江卓畔了?”
陈管事思忖片刻,开口道:“我瞧他穿戴的模样,定不会是咱们这地方的人,也许身上背着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呢,你可别就被他这一张脸给骗了…”
孟檀:“放心啦,我有分寸的。”
陈管事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从孟檀小时候长得太过好看之后,他就私下请来高门大户的嬷嬷教养她的言行举止。
不曾想竟然养成了这一身子刁蛮任性,巧舌如簧。
还成为了十里八乡有名的美貌狠人。
陈管事之前是觉得,狠一点没什么,最起码保证了自己的安全。
直到他目睹了孟檀将一个年轻的小伙耍得团团转,跑上跑下帮她办事,直到今日还是她最著名的舔狗。
这……事情的走向好像和他预期的有些偏差。
这些年她也逐渐看开了,只要能让小姐好好的,怎么样都成。
正想着,就见孟檀一口咬着一个包子,两只手还分别拿了两个,一溜烟就往外跑去。
“哎……吃东西呢,别乱跑,等会噎着了!” 陈管事叫住她,就见孟檀迎着光跑到刚从后院出来的江卓畔身旁,将其中一只手的包子兴致冲冲地递给他。
早春太阳晴朗,正好照在她那如玉藕一般的小臂上,真真是白得要晃花人的眼睛。
看着孟檀笑得灿烂的那模样,陈管事没好气,起身去杂物间又收拾了一个背筐出来,就看到两个人坐在餐桌上一同用着早膳。
只听到孟檀叽叽喳喳的笑声,江卓畔沉默得很,也只有时不时会插上两句话。
陈管事又出门买包子去了。
这两个年轻人一会就要去七佛山,也不知道要去多久,他得买些干粮给孟檀备着。
从小到大,他也知晓孟檀的性子,说一不二的,只要下了决定,没人能够左右。
陈管事知道劝了也没用。
拉着江卓畔吃完早膳之后,太阳几乎已然要冒头了,两人接过陈管事准备好的背筐。
孟檀嘻嘻哈哈道谢,江卓畔沉稳点头谢过。
两人就这么出发了。
“阿卓哥哥,你有喜欢吃的东西嘛?”
两人各自戴了一定小斗笠,江卓畔面色冷峻,将斗笠拉得低的不能再低,几乎将自己大半张脸都遮了起来。
孟檀将整个斗笠尽量往后脑勺戴,露出整个白净的脸,眉眼精致,这么一看竟然有种可爱俏丽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