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马蹄声,扭头看向来人是东厂的人,吓得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完了完了!
她们逃跑撞到了虎口上,这下连隐姓埋名活下去的机会也没了!
蔚芙萝吓得躲在范蓉身后,何管家脸色也白的吓人,他壮着胆子上前,对骑在高头大马上身着红色飞鱼服的潘史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问道:“奴才斗胆一问,不知潘督史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潘史手攥缰绳,带着冠帽,冠帽两侧的系领系在下额处,显得菱角两处刚毅锋利,他居高临下的扫了眼何管家,眼皮轻抬,又在脸色惨白的范蓉与蔚芙萝身上扫过,脸上的笑意是不加掩饰的讥嘲:“范妾氏这大箱小箱的塞进马车里,是要打算做什么去?”
范蓉与何管家没料到他竟都看到了,当下话梗在喉间,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范姨娘看了眼何管家,朝他使眼色,何管家硬着头皮笑道:“夫人好些年没回娘家了,是以才想着早些出发,能赶早些到达。”
潘史挑眉,冷笑:“我只知道尚书府有一位杨夫人,何时还有别的夫人了?”
范蓉脸色又难看又憋得青白,何管家也一时间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行了,我也不跟你们绕弯子了。”潘史抬手示意:“把蔚大人带过来。”
两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抬着一张板子走来,上面正是被抓走了十几日的蔚昌禾,身上还穿着那日的墨玉色圆领袍,只是平整的衣袍已经变得皱皱巴巴,上面还有被利器割裂的痕迹,袖袍下露出来的半截手臂都是惨不忍睹的伤痕,也不知是被什么伤的,血淋淋的触目惊心。
“老爷!”
范蓉跑过去扑在蔚昌禾身上,一边哭一边探他的鼻息,察觉到还有一口气,心里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何管家看到蔚昌禾这副模样,也不知尚书府是否逃过此难,于是大着胆子问:“奴才斗胆问,潘督史可是查明了我家大人与刺杀掌印一案有无干系?”
潘史道:“算蔚大人运气好,只是与刺杀掌印的贼人有过金银上的来往交易,东厂已经查明,蔚大人暂时洗脱嫌疑。”
范蓉与何管家闻言,悬着的心总算落回原处,可听到蔚昌禾暂时洗脱嫌疑时,又有些忐忑不安,害怕东厂日后再搞什么幺蛾子。
蔚姝冷眼看着外面,气的发抖的身子渐渐平复下来,蔚昌禾洗脱罪责,也代表着董婆婆与云芝也没事了,可他们二人这些年利用杨家,欺骗杨家与娘的账,她定要找机会还回去,决不能便宜了他们!
蔚昌禾现在是出气多进气少,被范蓉压着胸口,难受的咳嗽着。
潘史调转马头离开尚书府时,回头看了眼府内,隐匿在暗处的蔚小姐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朝他看来。
四目相对时,潘史迅速收回视线。
前些日子主子让东冶转达他,对蔚昌禾不必手下留情,只需留一口气便罢,东冶神秘兮兮的告诉他,主子是因为蔚昌禾打了蔚小姐一巴掌,为她出气呢。
难道主子真如东冶猜测的那般,对这位即将入宫为妃的蔚小姐开始上心了?
蔚姝躲在暗处,看着潘史离开的背影,冷冷皱眉。
谢狗身边最亲近的走狗,和谢狗一样可恨。
她看了眼蔚昌禾,何管家手里的纸灯笼照在他跟前,能看到蔚昌禾的脸惨白的吓人,眉骨上划了一道伤口,露在外面的皮肉都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
潘督史是谢狗的部下,和他一样冷酷无情,手段残忍。
不过,不得不说,他们这一次打的很好!
他受此罪,也算是让娘在天有灵出了一口恶气,而且他现在这样,应该也无暇再来管温九的事了。
蔚姝离开时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装有大小箱子的马车,她朝云芝招招手,云芝附耳过去,听到小姐低声吩咐的话,眼神一亮,点了点头:“奴婢这就去。”
蔚姝回到绯月阁,看了眼通往后院的拐角,鼓起勇气,打着灯笼再一次踏进后院。
这次她心里都是对蔚昌禾与范蓉的怒火,倒是减少了对黑暗的恐惧。
罩房门关着,里面灯火如豆,将男人颀长高大的身姿映在屋门上,见温九还没入睡,蔚姝走过去轻轻叩门,声音在空旷的夜里柔软细语:“温九,我可以进来吗?”
不过一息,里面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进。”
蔚姝推开门,见温九还如那日一样,背对着门,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在桌上沾水写字。
她将灯笼放在地上,走进屋子,看到桌上写了寥寥几个字,抬头笑看着温九,脸上带着明显的讨好:“我明日让云芝买点笔墨纸砚给你送过来,你以后就不用在桌上练字了。”
谢秉安指腹在粗糙的桌面轻轻一顿,懒懒的掀了下眼皮,看了眼笑的眉眼弯弯的蔚姝,漆黑的眸底没有一丝波澜:“小姐有事就说,不必与我卖人情。”
蔚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