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注意,尽量不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冒犯到陌生的昏睡的姑娘。 但赵棉全身软绵绵地躺在他怀里,两个人还是离得太近了。 方煦不由低头看了一眼怀中脸色苍白的赵棉,很快又礼貌地收回目光,大步往出走。 于师傅领着方煦赶到公社卫生所。 大夫检查之后,给赵棉手背上打上点滴。 方煦付完钱回来,对坐在病床边的于师傅说:“妈,得打很久,不如我在这儿守着,你先回厂里上班。” 于师傅看着赵棉,眉头松不开,“上午就算了,你在这儿守着,我回宿舍给她做点儿吃的。” 方煦答应,捞了一把椅子,坐在赵棉床边,安静守着。 点滴瓶里的药水一点点减少,赵棉的脸色慢慢好转。 方煦见她嘴唇有些干裂,就跟大夫要了棉签,沾上水轻轻涂抹在她唇上。 方煦第二次给她嘴唇沾水的时候,赵棉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 方煦手还拿着棉签在赵棉唇上涂抹,忽然对上她空洞的眼神,一怔,才如常地问:“你醒了?” 赵棉眼中渐渐聚神,眨眨眼看着上方的人,几秒后缓慢地扭头看向周围,有些迟钝地问:“你是谁?我这是在哪儿?” “你先别动。”方煦按住她打针的手臂,“我是你们于师傅的儿子,你发烧了,我们就带你到卫生所打针。” 赵棉沉闷地道谢,然后便半阖着眼,一言不发。 方煦听母亲说过她身上发生的事儿,没有胡乱发言,只是轻声问:“你要喝点儿水吗?” 赵棉嘴唇轻抿,道谢。 方煦就小心地扶着她坐起来,给她重新倒了一杯水。 赵棉四肢无力,手有些抖,却没有找他帮忙,只是手握得更紧,慢慢举到嘴边。 方煦微抬起的手又放回到身侧,等她喝完,接过来放到旁边的矮柜上。 两人无话。 没多久,于师傅出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赵棉,你醒了?” 赵棉 露出个苍白的笑,再次道谢。 “客气什么。”于师傅打开饭盒,“胃不舒服了吧?先吃点东西。” 她直接挤开儿子,坐在赵棉床边,"我喂你。" “于师傅,我自己……” 于师傅直接舀起一勺粥,不容拒绝地堵住她的嘴。 赵棉含着粥不知所措,第二勺又到嘴边,赶紧吞下去,张嘴。 方煦唇角微扬。 于师傅一勺接着一勺地望她嘴里喂粥,“你这姑娘吧,心思太重了,怎么还能给自己憋发烧呢?” 赵棉没有空说话。 于师傅听她不回话,恨铁不成钢地说:“泼辣点儿,别人才不敢随便揉捏你。” 赵棉还是没有话,于师傅喂粥的动作都带着生气。 方煦插了一句:“妈,你喂慢一点。” 于师傅这才注意到赵棉光顾着吞粥,根本说不出话来,动作赶紧慢下来,“你看我……” 赵棉微微摇头,情绪有些低沉地说:“我就是很没用。” 不过没关系,她什么都能承受,指责,愧疚,自厌……都能被动承受下来。 于师傅眼神里满是不赞同,斩钉截铁地说:“你学东西快,人又勤快上进,怎么会没用?” 然而赵棉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根本听不进去。 于师傅没法子,只能叹气。 赵村队委会———— 赵新山没给赵柯派工作,村里也没有什么纠纷找上来,赵柯干坐在办公室犯困,就拿了一张报纸打发时间,准备混到中午,就回家吃饭。 “叮铃铃———叮铃铃————” 自行车的铃声传进来,随即是邮递员的喊声:"赵柯,赵柯,你的信!" 赵柯赶紧放下报纸,走出去。 邮递员笑着说:“没想到你当上生产队的妇女主任了。” “是个意外。” 邮递员递给她一封没有邮票的信,“你原来工厂的朋友去邮局给你寄信,我看见了,就没让她进去贴邮票。那姑娘挺着急的,我今天就先给你送过来。” /> 邮递员摆摆手,“下回吧,我还得去别的生产队,不待了。” 赵柯目送他走远,才低头看信封。 信是小文写的。 她每周都要去公社接姐姐,要是没有事儿,小文肯定不会费事儿给她写信。 赵柯想着,飞快地拆开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