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羽在舒国也是累世公卿之家,自小能入宫廷与各位公子伴读,祖父是或明君胡为施最倚重的臣子,因着或明君的遗诏辅佐昆芒君,同时也与三公子胡为季相交甚密,最后被昆芒君猜忌,全族成年男子在四年前被诛灭、其他族人为奴。
林破羽因自小在宫中与洛夫公主胡曼曼相识,胡曼曼从小便喜欢粘着他,见他遇难,便一力救下他,如若不依着公主,她甚至闹着不嫁,最后林破羽便成了胡曼曼私奴,被留在洛夫公主府,后来随公主来到燕城。
林破羽答得平和,但姚莫错听得心惊,她从不知他身世竟如此曲折,难怪长公主阴阳怪气洛夫公主和林破羽的关系。
姚莫错:“这么说,洛夫公主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们之间感情很好吗?她死在你面前,你会难过吧?你会不会迁怒于我?”
林破羽还是一副无风无澜的样子:“夫人放心,我并不会如此。洛夫公主随性不羁,她救下我是真,但也并非如外人猜测般因喜欢我,她只是个得不到玩具就会大哭大闹的小女孩。当时恰巧我答应给她亲手制一个极大的蜈蚣风筝,风筝还未做好,家里就出了事,她救我更多是因为那个风筝。这些年她只是我的主子,我是奴子罢了。”
姚莫错:“你会做风筝?”
“姐姐不知,林大人可厉害了,会做的东西可多了。”说起林破羽的事,姚小南也顾不上紧张,竟也可以插句话进来。
姚莫错:“嗯,林大人都能治好你的恐惧,确实厉害。不过,你到底在怕什么?和我一起吃个饭,瞧你如坐针毡的样子!”
“我,我,我不该在这里,就是心里不安生。”说完,他盛了一满碗,又埋头吃饭,决定早吃完早离开。
姚莫错不去理他,看向林破羽,他虽然也在吃,但又极尽克制,“吃都吃了,你可千万要吃饱,这样子小鸡啄米似的,吃不饱饿着回去可不成。”她亲自给林破羽加饭。
那边林破羽惶恐起来,“不敢当。”
姚莫错失笑:“你也知道,我又不是真公主,在我面前你实在不必如此。”
林破羽却严肃地说:“贵人们说你是,你便是,小人不敢冒犯。”
姚莫错懒得和他较真,换了话题:“之前对你了解不够,还冒犯过你,你别往心里去。不过也怪不得我误会,上次你为什么喝地上的水?”
林破羽:“那是洛夫公主的命令,她心情不顺时以此取乐。外人不知,在洛夫公主面前,我本就如此。我受了四年奴化训练,在公主面前卑微如草芥,不过是能做些小玩意讨她开心而已,所以她留我在身边,不过像个猫狗一般。”
“啊!”这个答案实属意外,他人前看着也挺风光的,“我年前挟持了你,给你带来什么麻烦没有?”
“也没有糟糕多少,夫人不必在意。”
见他不愿多说,姚莫错不好追问,想来是不好过的,“她这样待你,你怎么忍下来的?你好歹也曾经是贵族子弟,为什么不想法子反抗,或者逃跑?”他又不是世代奴隶失去了独立意识,他若果真厉害应该有办法才对。
“我妻子和两个孩子在公主手里,当初为了拿捏我,我的妻儿一同被充奴,进了公主府。现如今他们也在燕城。”
“那不正好?你可以带着他们一起逃走。”
“其实并不能,我很少能见到他们,要见他们需公主恩许。”然后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夫人。
姚莫错会意,看了眼吃得饱饱在擦嘴的弟弟,说:“林大人对你如此照顾,你以后多听林大人话,也要多照应林大□□儿。”
然后对林破羽说:“一会儿你去看看妻儿吧,有什么事就叫姚小南去跑腿。我会向公子求情,让你阖家住在一起。”
林破羽激动地站起身:“小人谢夫人恩典,愿肝脑涂地,报夫人此恩。”
姚莫错摆摆手,看着弟弟跟着林破羽离开。
她打量了一眼布置雅致的长扬殿,她倒不像弟弟那般不适应这里,可是自己真的能安心在这里住下去,把这里当家吗?且再想想吧。
当晚,建原公子拉着她的手,暧昧地想要一亲芳泽,被姚莫错断然拒绝!她还没想明白呢,想明白前底线一定要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