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化星醒了,情况也十分不好。她还是在颤栗。
赵归鸿赶紧松开她:“为什么还是这样,不是把封印解开了吗?”
“并没有。”大概是回升华丸和补气醒神丹的药效开始发挥作用,她虽然虚弱,但总算有了些力气:“封印术不管结印还是解印,都需要大量的法力或者神力。
我施展的手掌血印和生命印,在结印时,不需要法力或是神力,因为这种印,要的是结印者的元血和性命。”
赵归鸿心脏似乎漏跳了几拍:“所以,你以手掌血结印后,就在一点一点失去你的元血;所以你才会脸色苍白,直到你元血不足,被馋血巨峰破开封印。”
他有点不敢继续往下问,可不得不问:“那生命契约封印呢?它破开的不再是你支撑不了的元血,而是你撑不下去的命?”
化星点了点头。
他的眼眶渗出水,忍着不让它出来,却撩拨得眼睛酸痒。
她看出了他的动容,他的挣扎,虚弱地笑道:“我怎会轻易让自己死去,我只要还有命在,就能解开。你将我扶正一些,我没有力气。”
赵归鸿将化星勉强打坐住,她便用尽身体最后一丝力气开始解印,她很清楚她不能死,阿木还等着她:“噗!”
一口鲜血再次冲出喉咙,残血巨峰还在撞击封印,化星整个人歪倒,赵归鸿赶紧扶抱住她,小心翼翼地问:“解开没有?”
化星拼着身体的极限:“麻烦再把我扶正,”话还没有说完,心口又是剧烈的颤动,她的声音已经弱不可闻:“给我输入一点法力可好?”
赵归鸿赶紧照做,不计身体的损伤,将法力如洪水般倾入给她。
化星勉强能坐住,再次开始解印,她的解印速度,慢得堪比被定格住了一样,他看得心急如焚。
时间缓慢犹如一滴将落未落的水珠子,卡在半空,怎么也提溜不走。
结果,化星再次痉挛,不仅痉挛,就连丹田位置也开始躁动,这次躁动和以往不同,它似乎极力排次赵归鸿给的法力。
化星身上的符纸自行跳出一张,正是棣韡要她养的那张,符纸贴近丹田位置,丹田的躁动立马停止。这就是棣韡说的惊喜吗?让她免受丹田的痛?
赵归鸿不自觉地跟着颤栗,他是害怕:“还是没有解开?”不然,她怎会看起来,更加虚弱。
化星已经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她感觉生命在涣散。
她不想他为了她即将撑不下去的命,而白白牺牲,只能忍痛算计他。
她凭着仅剩的意志,艰难地逼迫自己说话,即使每说一下,心口就骤痛,也要说:“无解了。”
她现在的生命力,在力量惊人的馋血巨峰面前,如砂砾遇到大海,不仅掀不起浪花,还被侵吞掉。
赵归鸿希望有一丝例外:“可我刚刚打了你一掌,你现在不是比刚才好多了吗?”
“那是因为你那一掌,和馋血巨峰的撞击时间,完美对上。你们两股力量冲击我的心脏,反而让我的心脏强有力地再次运转起来。”
“所以,你还是会死?”他看着她,静默,突然,他站起来转身就要走。
化星吃力地把手挪到他身上。只是这简单的动作,将她仅剩的精气,花得精光,整个人绵软无力的仰躺下去。
他赶紧回转身抱住她。
化星靠在他身上,高出她许多的体温,让她瞬间觉得温暖:“我为了咱俩的命,牺牲到如此地步,能换回你的原谅了吗?”
“我先去把馋血巨峰杀了。”
“别走,原谅我,好吗?你求过我,我也求你,好不好?”
听着弱如蚊虫的声音,他不忍心拒绝:“要我原谅你,你必须先得活着。可你若真的不在了,我的原谅又有什么意义?”
“有意义,至少、会死得瞑目。”
“把那馋血巨峰杀了,封印自然就能解开,你就不会死。”
只要提起馋血巨峰,她就想起和阿木一起的日子:“以前她带我去野兽林中试炼,我很害怕。可她说要我大胆去拼,因为她早已经将我的一魄抽离身体,养在结魄城。结魄城里的那一魄不灭,我怎么也死不了的。后来我就变得很勇敢,真的什么都不怕了。”
“这个人就是你最重要的人?”
“是啊。”
他不忍心和她吃味,只是冷冷道:“他明显是骗你去拼命,就你傻才信,哪有魂魄能离体。”
化星因为回忆,露出一种很依赖的情怀:“不是骗,是哄。我知道她总会哄着我,让我做不愿意和不喜欢,甚至危险的事。但是她对我很好很好,我能感觉到,她把我看得比她的命还要重要。只要有她在,我从来就没有出过事。”
他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来他们情深至此!他原来一开始就是个多余的。即使知道了真相,他的心里并不舒坦,而是无比难受和疯狂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