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里的她:“沉昭,去沈国参加公主祭。那是甩掉他的机会。”
甩掉那个对她穷追不舍的疯子。
沉昭无从得知为什么十年没有联系的长辈会知晓这件事,她也不知道公主祭的具体内容,但她没有更好的选择。
彼时的她就像汪洋上的孤舟,漂泊不定,不知归途在何方。她只能选择相信他。
回忆戛然而止,沉昭回绝了何元的建议:“谢谢老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沈国我非去不可。”
这些年,她常常会在午夜的时候骤然惊醒,生怕房间内会再次出现阴冷如蛇的黏腻呼吸声和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血和火是她梦境中的常客,可她的师父已经不能在她害怕得睡不着觉的时候为她点燃一支安神香。
何元还是觉得不妥当,给了个建议:“那你要不等那些还没来的修士一起?其实前些天也陆陆续续有人在我家店里落脚,只是小妹你来的时机说巧不巧,碰上了北地几年难得一见的天晴,所以那些原本在我家的修士都趁着天好上路了。我估摸着既然都要北行,不如你跟着他们一起,跟着修士也安全些。”她话语间全然在为沉昭这个陌生人做打算:“但是也得看一下人品,这个就交给我来吧,我看人还是挺准的。”
沉昭抿了抿嘴唇,露出一个合格的,人在受到他人恩惠时会展现的笑容:“真是太麻烦您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谢谢您了。”
“小事,小事。”何元不甚在意地摆摆手,看见沉昭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她一拍脑袋:“哎,你赶快休息吧,这是钥匙。”她将房间的钥匙递到沉昭手里,又叮嘱她几句:“我和我家那口子都在店里,你有什么要帮忙的话就大声叫我。”
沉昭应下,等到关门声响起,何元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她才一步一步地挪到桌子旁边。
木匣被放在桌子上,沉昭循着记忆在木匣顶上摸索片刻,在触及到手下略有不平的结构时,沉昭顺着纹路往外,从木匣的边缘抽出一根小木棍。
“咔哒”一声,木匣开了。
沉昭将手探进木匣里,抽出一把缠满了布条的长刀。
她珍重地握住同样缠了布条的刀柄,寒意从刀柄上传过来,凉气逼人,沉昭却没有松手。
来沈国前,那位长辈将这把刀交给了她,并明确告诉她,等到什么时候她能得到刀的认可,她什么时候能够走上仙途。
她栖身的那座武馆馆主曾说,修炼的最佳时机是十岁,这时候人的灵根开始定型,修炼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将灵根塑型,让灵根更加强韧。
馆主说得神神叨叨,到头来也只是道听途说,有好事的打手问灵根是什么东西,结果自己也答不上来。
最后在众人的嬉笑声中,路过武馆的一散修用高高在上的不屑语气说:“灵根是修士吸收灵气的基础,没有灵根就无法留住灵气,凡人一百个中都挑不出一个有灵根的。要不然怎么说修仙修仙呢?仙凡有别。”
一个仙凡有别,就把凡人钉死在最底层。武馆里馆主教导的武术在修士眼里宛如小孩子过家家。
想到这里,沉昭敲了敲刀身,这一路走过来,她还是没能得到“认可”,她甚至不知道这把刀的名字——据说这把刀有灵,只有她得到了认可,才会知道刀的名字。
见刀还是毫无反应,沉昭把它放回木匣,然后打了一个哈欠,沉昭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然后伏到桌上,枕着手臂,伴着呼啸的风声闭上了眼。
不眠不休跟着商队十多个时辰,她已经很累了。
房间外,何元忧心忡忡地找到孙二,问:“你说让朔容回来把那个小妹带到回国都那边去怎么样?”
听完她的话,孙二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捂着胸口咳嗽几声,惊诧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你是脑袋被冻傻了?孙狗蛋他去的是沈国皇宫,他是雪卫的统领,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你赶紧来这外面晒晒把你结冰的脑袋化开。”他骂完自己媳妇又觉得奇怪:“那小妹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你连人名字都不知道你就想把孙狗蛋叫回来?”
何元自己也理亏,嘟囔两声:“我就是觉得她面善,年纪轻轻地又看不见,想帮帮她。”
孙二翻了个白眼,抽了一口烟又评价道:“咸吃萝卜淡操心,哪里用得着你帮?”
何元狐疑地看了一眼孙二:“你又知道了?”
孙二慢悠悠地说:“你也不想想,能进沈国的商队到底是哪方神圣。”
他这么一点,何元反应过来了。
沈国虽说资源丰富,但是大多隐藏在坚冰之下群山之中,大型矿点也早就被沈国皇室接手。凡人想分一杯羹,就必须去鲜少踏足的野外寻找,探测费时费力,还要预防突然出现的暴风雪,能开采到珍贵矿石的少而又少。一般人最多找到点常见的矿石,能养家糊口就不错了。
那些昂贵的雪女石,雪女心,水冰几乎都在皇室手里。
出入沈国的商队……只能是和皇室做生意的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