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永昌,死者是我村的村民潘强,捞上来后就没再动过,村里的人我都集合在这里了,大人需要问什么尽管问。”
听闻村长的话,梁铺头很是严肃的脸立马舒展,甚至嘴角弧度还弯了弯,“潘村长考虑周到,多谢。”
“应该的,大人这边请。”
本就散开了一点的村民又分别往后退了一步,让过道更宽了一些。
梁捕头走到尸体旁边,蹲下大概看了看,而后站起身,“蔡仵作,验尸。”
“是。”
在陆年年旁边的宋今安抬头看了看梁捕头,而后又垂下眼。
这人很不简单,这是陆年年对梁捕头的第一印象,但随着仵作的动作,陆年年的眼睛立马又被吸引过去。
只见仵作带上一双手套,开始仔细检查尸体的部位,先是头,从眼睛开始,到发间头皮结束,重点口、鼻、耳朵,后是身体部位,从颈部开始,到脚结束,重点指甲、后背、后颈、肚子等。
最后取出银针,捏开尸体的嘴,插入舌根,拨出看了看,又插入喉咙,然后插入胃部。
整个过程,王氏、村里的姑娘们、小媳妇们以及胆子较小的都背过了身子,王氏是有些不忍,姑娘们和小媳妇们是觉得不能看其他男子的身体。
其他村民们屏住呼吸安安静静的看着,有小孩的人家,还急忙捂住了小孩的眼睛。
整个现场,陆年年看得津津有味,同时也很突兀,梁捕头都看了她好几眼,可陆年年完全不在乎,只觉得仵作的手套做工真好,猜测那银针是不是真的能验毒?
宋今安实在看不过去,拉了拉她的袖口,陆年年这才收了眼神。
仵作站起身来到梁捕头面前,另一个捕快赶紧掏出纸簿跟上。
“身体无外伤,无中毒现象,面部青紫、肿胀,眼睛充血,口、鼻......死亡时间两个时辰内,确实是不小心溺水而亡。”
听到仵作的话,村长顿时松了一口气,要真是出了命案,那村子肯定短时间安生不了。
看梁捕头朝他招手,立马上前,“大人。”
“发现潘强尸体的人是谁?怎么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尸体在河中哪个位置?”
村长赶紧喊出金玉松,金玉松颤抖着上前。
“别怕,我们只是按流程询问。”
梁捕头虽如此说,但金玉松的声音还是很颤:
“是,大人,草民来河边洗药材,突然看到河里那边有一个身影,以为是有人落水了,就大声喊来村里人,没...没想到捞上来人就死了。”说完还指了指位置。
“嗯,没事了,你下去吧。”
“是。”金玉松赶紧回到他爹的身边。
梁捕头喊来两个捕快,三人在一边嘀咕了一会儿,两个捕快朝上游而去。
而梁捕头则走去王氏和潘石面前,“潘强最后一次出门是什么时候?”
“是...是午饭时。”
“你们家什么时候吃的午饭?”
“大人,我们家今天没有吃午饭,我哥出门时快到未时两刻。”潘石替他娘回道。
看他们的穿着,知道是穷苦人家,梁捕头也不问他们为何今天没吃午饭的蠢问题,说了句“节哀”,就没再问了。
一刻钟后,两个捕快跑了回来,朝梁捕头说道,“头,确定了,就在上面,看痕迹就是不小心掉河里的。”
“行。”
话落,梁捕头转身朝着村民们,声音宏亮,“经查证,潘强确定是意外落水而亡,不是命案,大家安心。”
村长又赶紧上前拱手,“多谢大人,大人辛苦了,还请大人们先去寒舍歇脚,吃个便饭。”
“不必了,官府事甚多,我们就回县衙了。”梁捕头摆手。
临走时,梁捕头还看了陆年年一眼,陆年年大大方方的任他看。
目送官差离开,村长长叹一口气,而后留下村里的几个壮汉,朝其他人摆了摆手,“没事了,大家该干嘛就去干嘛,散了吧。”
这个时间,下地也晚了,众人完全不像死了一个人那样忧伤,甚至还跟相熟的人分享村里的祸害终于没了的欣喜,三五成群的聊着天回家。
村长走到王氏和潘石面前,语气谈不上悲喜,“小石,这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你多劝解劝解你娘。”
村长原本想说,“这潘强死了,对你们也算是解脱。”但话到嘴边,想起潘强这样也是王氏从小惯出来的,立马转了话头。
“村长,我明白的。”潘石怎么会听不出村长的话?
在他哥死之前他有多恨他哥他自己清楚,可这人一下子死了,恨意也带走了,只剩下解脱。
因此潘石也不悲伤,但人还是要埋的,看了他娘一眼,跟村长商量道:
“村长,我们家现在一个铜板都没有,肯定办不了丧葬礼,也买不起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