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2 / 3)

她打了个哭嗝儿,摊开手心亮出那颗牙,边哭边组织语言,“我抛不上屋顶,小旗子说以后会长不高的,我找不到秦爷爷帮我。”

这小不点确实比寻常六岁小女孩矮小了许多,堪堪高到他的腰,抛不上屋顶也正常。

谢端若哭笑不得:“这是迷信,不作数的。”

铁真真哪里听得进去,她只知道打记事起就没高过燕祁的肩膀,一想到自己还是班上最矮的那个,更是悲痛欲绝。

谢端若扶额苦笑,安抚她:“你先别哭,relax!”

“呜呜啊啊啊啊!”嚎啕大哭变成了仰天大哭。

谢端若没办法了,“你不哭哥哥就抱你抛乳牙!”

哭声戛然而止,铁真真吸了吸鼻子:“真的吗?”

“真的!”这收放自如的情绪,谁敢惹啊?

谢端若抱起她指着后面的屋子,商量问:“上那屋成吗?”

铁真真抽抽搭搭地点头,这个哥哥太高了,一击即中,看见门牙终于有了着落,她心满意足地笑出声来。

谢端若放下她,“走吧,我带你回家。”

铁真真扯着他的衣角,又急上了:“我还不想回去。”

“行,那就先在我家玩吧。”谢端若怕她再哭,只好派人过去铁家通知一声,自己领着她去厅堂玩,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了一支二宝糖。

铁真真没吃过这种糖,欢欣鼓舞道:“谢谢哥哥!”

谢端若把抽纸盒递她跟前,“把眼泪擦擦,都哭成小花猫了。”

铁真真随手一擦,心思都在糖上,三下两下就拆开包装全部倒了出来:“二四六八……九。”

“不能平分,哥哥你拿多的。”

“乖,哥哥不吃,这都是你的。”

铁真真摇摇头,嗓音甜甜绵绵:“姥爷说不能吃独食,要分享!”

再谦让下去天都黑了,谢端若说:“那把黄色的都给哥哥,我喜欢这个口味。”

铁真真把黄色硬糖都捡出来,只有三颗,她珍重地将糖果放到少年掌心里,又鞠了一躬:“哥哥对不起,我给您添麻烦了!”

这阵仗把谢端若逗乐了,“不麻烦,换牙是因为你开始长大了,不用害怕知道吗?想长高的话就乖乖喝牛奶,多运动别挑食。”

不爱喝奶的挑食大王自惭形秽垂下头,瓮声瓮气地说:“安安知道了……”

铁真真没能在秦家待多久,于婶就过来把她接走了,回家后不肯吃饭也不肯说话,直到姥姥着急忙慌要把医生叫过来她才放下包袱张嘴,弄得老太太哭笑不得。

第二天,铁真真放着作业不写跑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超市,最终在进口商店买到了两盒二宝糖。

怪不得哥哥喜欢这个颜色的糖果,柠檬味实在是太稀有了,拆完两盒都没能把星星罐暂满。

铁真真一颗都没舍得吃,她要把这罐糖都送给谢端若,她喜欢秦爷爷家那个帅气温柔的大哥哥。

只可惜白忙活一场。

她珍之重之抱着糖罐往秦家跑,却得知谢端若已经回去香港上学的消息。

……直接就走了?

谢端若压根儿没把她当朋友,那她也不要喜欢他了。

那些糖最后都便宜了燕祁。

小孩子钻牛角尖的时候挺记仇的,铁真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忘记谢端若的,以至于他现在就在眼前,她都想不起他年少时的模样了。

这些年唯独想起过谢端若一次,是上大一的时候,在书里读到“秋神月貌,鹤骨松姿”,她不期然就想到秦宅假山小筑里那个恣意颠球的少年。

缘锵一面,其实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而她怄着一口气,哪怕家族交情至深也从不去打探。

“铁懿臻。”谢端若拿过那三颗柠檬糖,要笑不笑地看着她,“你道歉的方式也太隐晦了吧?”

铁真真有些挂不住脸,仍理直气壮地说:“你清楚不就好了?”

她看着谢端若,凝重地叹了一口气:“我爸妈的婚姻和我们一样,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铁真真还是想让谢端若知道,她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不过我爸年轻时是副混账性子,比你差远了,我妈看不上他,他们结婚第六年才有的我。”

如果谢端若想知道,自然清楚她老爹祁明泽年轻时是个多情薄幸的太子爷,情人能绕京城三圈,而她母亲程鸾彼时亦有志同道合的初恋。

这对从小就看不顺眼的青梅竹马,终究还是按部就班地结为夫妻,程鸾想过安生日子时,意外得知初恋败走异国郁郁不得志全是祁明泽的手笔。

她无法接受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自己的丈夫竟是那般阴私诡谲,更无法接受自己给无辜之人带来苦难。

程鸾厌恶祁明泽,不惜一切想要离婚,但祁明泽死活不放手,两个人互相折磨,最终被祁明泽用女儿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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