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山谷中开的叫雪川的小花,似乎是可以治疗风寒的。”
我听着旁边两个女官窃窃私语,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左方的盆景,左方的遮盖是素色与淡青色浓淡混合的花纹绫,绣有云纹和一首汉诗。右方的遮盖用与底托相同系统的蒲公英色花纹绫,水涡纹,遵守花纹与色调的统一和对比。云纹与水涡纹,左右方均使用了与本次歌会题目相关的刺绣,可谓用心良苦。
这些盆景的底垫,左方为沙色,右方为红碧色,这里也维持了左青右蓝的色调。
左右方的盆景旨趣各不相同。右方盆景的旨趣,是站立的银鹤嘴衔,而左方则是那雪山下的小小花朵。左右方都依据题意,将吟咏恋情的和歌夹在满月盆景中,山岚,冬的和歌在左方,秋与晨的和歌在右侧。
就这样,日暮时分,点起篝火,享用着美酒佳肴,开始了歌会盛事。
在这之前,右方的女官们激烈地讨论着各题目要请哪位作者来负责创作,女官们和有关的人都会四处向熟人打听,然后登门拜访。雅子内亲王身边成为方人的女官则是在她的授意下来找我为她创作和歌,当然,众人去的最多的地方还是祥子夫人那里。
歌会的一般做法,不是到了现场才知道歌题,即兴作歌,而是允许根据题目事前做好。
左方的方人领队,是有明亲王,右方的方人领队,是雅子内亲王。裁判由太后稳子担任。
然后,左右方各有一名朗诵者,即讲师。
大内纪纪在昌是左方的讲师——也就是说,他被左方选为朗诵和歌的人。而右方的讲师,则是宫中参议大藏卿,清荫朝臣的女儿,如今是皇太后身边的命妇,清荫大藏。
在二月十四日,其他念人也在这天选定。所谓念人,不像方人那样要为本方争胜。而是为双方欢呼喝彩的人。
不一时,两边的讲师先后开始吟咏和歌。因为是右方的盆景先出场,所以由左方的讲师先来吟咏和歌。大内纪先从左侧盆景中那山中小花处拿出一张彩纸,念道:
“落雪梅花开每树,欲摘不知向何枝。”
场内的人开始窃窃私语,相互询问着这首歌是谁所做。
清荫大藏也吟诵一首:
“红炉透炭炙寒风,碳炙寒风御隆冬。冬隆御寒风透碳,风寒透碳透炉红。”
此时的场内鸦雀无声,大内纪脸色微变,拿出下一首左方和歌。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这首汉诗流传较广,倒是众人都熟知,显得作者有些敷衍了。
“渺渺冷玉寒琼霄,玉寒琼霄飞霰高。高霰飞霄琼寒玉,霄琼寒玉冷渺渺。”
陛下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悠悠地发问:
“这作者是谁,可否让我们知道呢?我还从来没想到宫中有这般出色的歌人。”
“是我身边服侍的山经常陆,陛下。”雅子内亲王淡然微笑,我看到章明亲王微微坐直了几分,心下苦笑。
“正是小人,陛下。”
“能有你这样出色的人侍奉皇姐,也是有幸。”
大内纪继续吟诵关于秋的和歌。
“一入秋来草木枯,山风岚意两相扶。”
清荫大藏道:“流水浅洲沙宿雁,州沙宿雁住江秋。”
“亘古不闻龙田水,眼前谁染一江红?”
“莫叹秋来无好景,春日不至蝶翩翩。”
接着就是写恋情的和歌。
“一片皎月柳梢后,思君更觉薄衫透。”
“踌躇由良渡,映我面色忧。”
“若教巫山无云雨,当非恨己恨他人。”
“君行鸭川头,我驻鸭川尾。思君不见君,同望鸭川水。”
再是晨光
“缭绕朝光处,飞燕正衔泥。”
“朝云叆叇春日低,小桥流水行人稀。”
最后为山岚。
“泽气沉沙白,山岚过野红。”
“天王山半霭成泽,只手触天差几何?”
我看到陛下的眼睛在听到这一句的时候亮了起来。
“这样的人……当真想留在身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