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好可怎么办?”陈贤机担忧地看着叶珺。
“会好的。”阮舒道。
陈贤机转头问她:“姑娘是哪位?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阮舒说:“我算是她的大夫。”
“哦。”
听到她只是大夫,陈贤机冷淡许多,转头只顾着对叶珺说话。
“听说你中了毒,好了没有?不会影响身体吧?”
“这几日我担心你,都担心地吃不下饭。”
“你怎么瞧着这么没有精神,是不是没睡好?”
他自顾自地说着,叶珺点头摇头,兴趣乏乏。
她不喜欢这人,虽是书生扮相,但眼里透着精明算计。
陈家自视清高,能答应和商贾之女结亲,肯定也是看中了叶家的财力。
见她一直不说话,陈贤机拱手告别:“阿珺早些休息吧,我改日再来看你。对了,前些日子我在成衣店给你买了些衣裳,已经让丫鬟送到你房中了。”
叶珺点点头,陈贤机便也转身离开。
阮舒对他有万般不满,但也不想在叶珺面前说她未婚夫的坏话,便去找晏生吐槽。
“叶小姐这个未婚夫,瞧着是个儒雅书生,谈吐却很市侩,他听到叶小姐嗓子坏了的时候,那个表情,啧啧……真叫人生气。”
晏生正在试药,他道:“我会治好的。”
“我当然相信师兄,但我也不喜欢那个陈公子,他一点都配不上叶小姐,真讨厌。”
晏生不言,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几人对话的时候,他就在附近的树上待着,和阮舒一样,他也不喜欢那人。
但他们是外人,也不能干涉叶珺的婚事。
*
陈贤机回到家,他那所谓重病在床的老母亲正在门口等他,见他满脸笑意地回来,便冲上去问道:
“叶小姐怎么样了?”
陈贤机说:“人没事,就是说不了话了,看起来有点傻。我感觉是被吓傻了。”
“哎呦,说不了话?那可怎么办,咱们陈家的媳妇可不能是个哑巴。”
“大夫说只是暂时的,以后会好。”
陈贤机搀着陈母往里走,两人脸上皆带着笑意。
陈母:“行行行,能好就行。那她中的这毒不碍事吧,会不会耽误以后给我生孙子?”
“这些都不重要,她现在爹娘哥哥都死了,家里那个叔叔又是个没用的,只要我娶了她,叶家的家产都是咱们的。她若不能生,我便娶三五个小妾,您就等着抱孙子吧!”
“好,好呀。”陈母笑得合不拢嘴。
“你表妹怎么样了?”
“安置好了,她很听话,这段时间不会出来的。”
陈母厉色道:“你可得注意些,别被人抓住了把柄。若不是这次朱老板告诉咱们,这门亲事可就吹了。”
“怎么会儿!现在镇上都说她是毒杀父母兄长的人,除了我,谁还敢娶她?娘你放心,我这几日去叶家勤快点,多哄哄她,等叶老爷他们丧期一过,就尽快把她娶回来!到时候再把表妹接过来,让她给您生个大胖孙子。”
“好,真是我的好儿子。”
陈家大门紧闭,将母子二人的算计阻隔在内,除了府内花草建筑,无人知晓。
另一边,叶獬带着三副棺材回家,走的是一条僻静的小路。
他在队伍最前方,扶着叶植的棺材,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小路寂静,只有车轮滚过石板路的声音,一圈又一圈。
叶獬对着声音记忆深刻,父母双亡,叶植十三岁便开始自己做生意,不放心把幼小的叶獬独自放在家中,便将他放在货车上。
叶獬躺在麻袋上,车轮一圈圈滚过,在耳边回响,叶植偶尔转头看他一眼,对他露出笑容。
如今,由他来带哥哥回家了。
车轮声掩盖着叶獬的哽咽,他低头,捂着脸,悲痛至极,却是连眼泪都哭不出来。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的车夫忽然停了下来,喊了声:“林老爷。”
叶獬抬起头,看到路尽头站着的男人,一时间泪如雨下。
“二哥!”
林远辉匆匆走过来,扶住他的肩膀,声音喑哑:“我回来晚了,没能见大哥最后一面。”
“二哥,我哥他是枉死啊,官府的人都是草包,居然连下毒之人都查不出来!”
多日的委屈终于有了宣泄口,叶獬对着林远辉倾诉,却没注意到对方越来越冰冷的神色。
“叶獬,虽然这话可能听着不好听,但我还是想说……”
叶獬抬起头,泪水模糊的视线中,林远辉后退了半步。
“你不能把叶大哥的尸身带走。叶大哥枉死……恕我不能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