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影说:“这回我们可不会上当去你那儿了!”
绍星羽便站了起来,木影惊得睁大眼睛,问:“难道你才是真正的绍公子?”
绍星羽缓慢转一个圈,唇边笑意丝毫不减:“不然呢。”
木影点点头,经过伍榴月身边时一下攥住伍榴月的手,伍榴月头皮一阵发麻,看向木影,木影冲她咧嘴笑:“走吧,榴月,真正的绍公子在那儿等着我们呢。”
“木影。”伍榴月推开她,用力太大,自己跌坐在台阶上,望着木影有些茫然地说,“他不是绍公子,你被巫师的把戏迷惑了。”
“哪里有巫师啊?”木影像是恢复正常了,一副怀疑的样子朝伍榴月走来。
她身后的阳光照在她的四肢上,叫她像一副提线木偶,伍榴月看向亭中静静微笑的绍星羽,大声问:“你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绍星羽站在亭子里说。
木影走到她跟前,垂下漆黑的后脑,空洞的眼睛盯着她:“你不是最不相信男人的么?怎么现在也不相信我了?”
伍榴月说:“男人女人都一样。”说罢一拳击在木影的后脑上,然后把木影藏在发间的硬丝抽了出来,木影弯唇一笑,冲她袭来,她闭着眼将硬丝往前扎。
扎入陈郁南的后颈,伍榴月闻到了他身上的气味,他侧目跟刚睁开眼的伍榴月对视。
木影笑说:“你真是个矛盾体。”
“两位稀客。”亭子里的绍星羽说,“有失远迎,莫怪。”
伍榴月慌张了,眼前是真是假。但从陈郁南脖子上滴下的血滴不像是假的,伍榴月甩手,硬丝跌在地上,弯了形状,宛如一只扭动的虫子,木影走来拾起,看向伍榴月跟陈郁南。
伍榴月眼中带着不确定去摸陈郁南的脸,陈郁南的双眸很黑沉,像是藏有许多隐秘的话。
手指触到陈郁南眼眶时收回,来到他滴血的后颈处,他看出伍榴月的迷茫,低声道:“绍星羽的把戏。”
一瞬间,木影跟绍星羽同时笑了起来,伍榴月在这场笑声里渐渐恢复活力,站起来看了木影一眼,木影挑眉道:“我不过是收了殿下的钱之后,也收了绍公子的钱罢了。”
伍榴月沉口气,木影跑来问她:“我刚才演得怎么样?”
“请跟我来。”真正的绍星羽站在陈郁南身后。
伍榴月看了陈郁南一眼,绍星羽与陈郁南对视了眼。
“我心里念着奇怪呢,明明就有两位客人到来,怎么才只看见榴月姑娘一个?”绍星羽弯唇笑说,“这下好了,人齐了。”
木影冲伍榴月说:“把戏!”
依旧在第九层宫,一场盛大的宴席,席间,木影问绍星羽:“那雕像,也是障眼法么?”
“是啊。”绍星羽说。
木影羞道:“那我说的话公子岂不是都听见了?”
“嗯。”绍星羽点头。
“那——”木影将头低下去,“那可怎么是好。”
绍星羽冲她含情脉脉笑着,但是一句话也没说。
伍榴月心里讨厌起绍星羽来,瞥了他一眼,他察觉,眸光移过来,问陈郁南:“听闻殿下跟那小礼大人有了冲突?结果小礼大人居然还来历不小?”
陈郁南微笑看着他,也是一句话不说。
“今晚便在我第八宫住下吧。”绍星羽举起酒杯邀请大家共饮。
一杯酒入喉,伍榴月才想起来不应该喝,告别绍星羽时,发觉绍星羽要离开的动作很急,木影说:“听说夏寂国国主,也就是绍候,生病了,所以绍公子才被紧急召回来。”
伍榴月点了点头,木影看了眼沉默寡言的他们两个,说:“我的房间就在八宫入口,榴月你要是睡不着可以来找我。”
木影走后,伍榴月去看陈郁南,陈郁南扫过来,眼里含着淡淡闪烁光芒。
“你跟小礼大人怎么回事?”伍榴月声音压低了,“我不信。”
“你是关注我还是关注小礼大人?”
“你。”
“那帮我看看伤。”陈郁南脸上露出温情脉脉的笑容。
伍榴月踮脚去看,借着黄澄澄的灯光,陈郁南略微俯身,她的一缕发丝勾在鼻尖处,源源不断传来香氛。
“结痂了。”伍榴月说,“应该消毒的,这里应该有医师。”
“不要惊扰了。”陈郁南握住伍榴月的手往门外走,屋外景致不错,一条漆黑的笔直大道,两边的树上亮着灯笼,显得像有黑烟弥漫在路面上。
两人踏出来,不约而同往第九宫的入口望了眼。
“关于绍星羽的事你知道多少?”伍榴月问。
“受宠的夏寂国绍公子。”陈郁南看向她,“也可能相反。”
“你见过绍侯?”
“以前父亲还在的时候见过。”陈郁南说,“高大英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