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斯公爵是个变态。
他喜欢生涩稚嫩,羽毛未丰的雏鸟。
这是个糟糕的消息。
因为就在今天晚上,她还受邀踏入了那座蒙在夜色阴影中的城堡,在那张渗透人民鲜血油脂染色的桌布上。
跟那个犯罪者共进晚餐。
虽然那残暴的公爵没有坐在她对面,是眼神里闪烁着轻蔑的管家站在对面表达所谓的‘歉意’。
但是只要想到他们,曾经坐在同一张餐桌上。
茉莉的脸色就瞬间变得相当难看。
....
盘子里为了保持鲜嫩多汁口感还流淌着鲜血的煎鹿肉,就变成了雏鸟们稚嫩白皙的如同白鸽般的臂膀。
女仆倒进高脚杯的醇香美酒,都变成了他们血管里洋溢着生命力的血液。
灯影摇曳,人影绰绰。
女巫的眼睛可以看透过去和未来。
只要双手紧紧握住那浸满鲜血的湿润桌布,再增加一点点‘饵料’和‘诱因’。
血泊中的少年那张过分俏丽的脸,让茉莉的眼睛瞬间受到了星辰指引。
沉入了无尽广阔的星空看到过去与未来。
女巫看到的场景是破碎的。
画面闪烁极快,所有画面像是被剪烂重组一样。
扯得凌乱的猩红桌布,扭打交错的身影,被胡乱压倒在桌面上的白皙削瘦的身躯,肆意游走在他们身上粗粝明显属于男人手。
那一张张似曾相识,却又截然不同的脸。
残破像是拼不起来画框,充斥着诡异与残忍,各种人声嘈杂,那一张张或哭泣或恶毒或癫狂的脸....
年轻鲜活的生命,被残忍无情推入无尽的深渊。
这是神明也不会宽恕的罪孽。
当罪恶不在隐藏,肆无忌惮呈现与人前的时候。
世界每一个角落里其实已经挤满了黑暗的罪行多到溢出来。
犯罪者畅快。
视而不见,保持缄默的民众则是同谋。
整个世界被推到了摇摇欲坠的绝境边沿,所有人举着浸满鲜血的酒杯在这场‘金色盛宴’里面进行最后的狂欢。
没人注意到他们已经踏入了灰暗的滞涩地。
下一秒就是,致命的黑暗将至。
....
掌控星辰之力黑女巫,打从心底感受到了眩晕与恶心。
茉莉的意识被那些残破的画面挤压,从肠胃腹部涌起一阵令人不适的热流,带着未消化食物的酸腐味。
突然让她捂着嘴巴急促的起身。
“吱呀——”
高跟鞋急匆匆踩在木质地板上滑动,发出暗哑刺耳的声响,刚才还死死攀住她脚-踝,裙摆的纤细臂膀。
被一脚踢开。
好像肮脏无用的垃圾触碰到了她的鞋尖。
这个时候,女巫也不在乎这个纤细脆弱的雏鸟,臂膀会不会被折断了。
或者说折断了也好。
因为他存在恶心到了茉莉。
不!
不是他恶心到了她,而是他身上沾染的黑暗与污秽恶心到她了。
熏吐了。
女巫不是人类,虽然曾经是。
她们能跟这世界某些隐秘存在长久的力量沟通并缔结契约,是更趋近与自然一类的存在。
游走在人世间的过客,行走在黑暗与光明缝隙里的旅人。
茉莉已经很久没有再触碰这些肮脏的东西,混着胃酸的呕吐物吐进马桶的时候。
多余胃液会倒涌进鼻腔滴出来。
悬在鼻尖上。
恶臭会顺着食管鼻腔蔓延,直插入脑髓。
恶心透顶。
茉莉扒着马桶似乎要将那些咽下去的食物吐的干干净净。
她吐得稀里哗啦,握着马桶的手指隐约可见的躁动握紧了几分。
青筋暴露。
察觉到女巫心底诞生的憎恶,以及魔法塔里隐隐躁动狂暴力量。
趴在书架上懒洋洋的凯西。
那只异瞳的玳瑁长毛猫,抬头观望了一下,轻巧的从书架顶上跳了下来。
迈着碎步。
挥动毛绒绒但是灵巧的尾巴,绕过洗浴室的门框,优雅的走到了茉莉脚边蹲下。
‘我亲爱的小茉莉。’
‘你还好吧。’
可爱的猫咪外表,低沉男士的声音。
令人起鸡皮疙瘩的性感,就像是在她痛苦时恶意贴在耳边开的低级玩笑。
“拜托,别用那种恶心称呼叫我。”
小茉莉!
这会让茉莉想起自己那个不负责任,消失了很多年母亲大人。
恶劣,大条,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