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1 / 2)

今年的第一场大雪后,质子们在宫外有了更大的营房,只有当值或蒙召时才需要重新回到宫中。

这代表着他们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不再需要再拘束于小小的宫城中。

这也代表着,他们会面对更多的征伐,逐渐成长为有勇有谋的战士。

宫外的生活显然更适合你,不必担心被宫人抓住化形的把柄,还能尽兴地在旷野中玩闹。

大雪虽停,小雪却不断,苏全孝怕你摔伤,不肯教你跑马,在你的软磨硬泡下还是松了口,带你去了无人的荒郊。

他的马和他一样温和,会俯身舔舐你的手心,会低头耐心地等你在马鞍上坐好,跑起来时也是稳稳当当,从不因为你把缰绳拽得太紧而闹脾气。

但有时也会恶作剧,故意在拐角时颠你两下,惹得你和苏全孝都惊叫连连。

小主人追在屁股后头喊它慢点,它就更得意地往前跑,带你钻进低矮的树林里,等小主人也钻进来后,用嘴去衔树枝,洒你们一身雪。

雪从后衣领灌进去,冷得你一激灵。

抬头看苏全孝,他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眉毛头发上都是雪,还急匆匆地伸手扶你下马。

你一个重心不稳,拽着他摔在松软的雪地上,两个人不觉疼,反而对视着笑起来。

“头发白了。”你笑得肩膀发抖,他以为你冷,把自己的外披脱给你裹着。

你伸手替他掂眉毛上和睫毛上的雪粒,雪白甫一触到指腹就化作水滴,不一会儿就染得你的手湿淋淋的。

而他的头发和眉毛苍白依旧。

仿佛一瞬之间过了数十年,你一眼看到了面前少年老去时候的样子,两鬓斑白,但笑起来还是烂漫无比。

那时候的他大概已经卸甲,从朝歌重返冀州。冀州侯的位置指定是他哥哥的,但他不会在乎这些,只会在乎给妹妹编的辫子够不够漂亮,在乎你愿不愿意跟他回冀州看雪,雪花纷纷扬扬,迷得你们睁不开眼睛。

幻想中的那场雪,太大了。

大到现在的你都有些睁不开眼睛。

你阖目,周身唯一能触碰到的温度是他与你紧紧相握的手,指节交缠,像紧扣的榫卯,除非火灼铁削,否则无法把你们分开。

他问:“蛮蛮,世上的快乐和幸福,会不会都有代价?”

“为什么这么说?”

“和你一起的时候,我很幸福,很快乐。得到它们太不容易了,我该用什么去换才好?”

你的心莫名被这番话揪紧了,不敢睁眼看他的表情:“什么都不用,我就一直在这里,不会走的。”

冬天是个很好的季节,但对一些不受家人宠爱的人来说,却有些难捱。

你发现北营的许多质子们,从王土最寒冷的地界过来,却在朝歌穿着最单薄的衣服。

你也曾关切地让崇应彪多穿些,他却冷哼一声:“我就这么一件裘衣。”

见你眼神怜悯,他又撇撇嘴:“娇生惯养的人身子弱,才需要多穿衣服,我不需要。”

话虽如此,但你还是在给苏全孝带毛坎肩的同时,给他也带了一条。

苏全孝喜滋滋地把它披上肩头,崇应彪则捏着它上下打量:“你一只蠢鸟,哪来的钱买这些东西?”

你脖子一梗:“你管我!”

檐上的三哥叹了口气,无奈地打了个喷嚏。

为了你这两条毛坎肩,他和几个哥哥们偷偷去薅仙长灵鹿的屁股毛,险些被鹿角顶出窟窿。

“还算暖和。”崇应彪将它压在披风之上,感谢的话在嘴里绕了个圈子,又变得不太好听起来,“换成燕子毛,会不会更暖和?嘶——别再咬我了!”

整整一个冬天,你除了和崇应彪闹不愉快外,日日和苏全孝待在一起。

殷郊缠着姬发去打猎,姬发只能趁他被姜氏召进宫时才能溜到北营里来看你。往往是先和崇应彪打一架,然后两人都带着满脸血坐进营中,被你和苏全孝擦药擦得嗷嗷乱叫。

“彪哥,你忍一下,是会有点疼。”苏全孝满脸担忧。

“打,让他打,活该!”你幸灾乐祸。

今日,姬发带了酒来。裹好伤后,你们就坐在营中喝酒。

三个人心情都好,因此谁也没想起来要拦着没喝过酒的小玄鸟。

等他们反应过来时,你已喝得东倒西歪,满嘴胡话了。

崇应彪笑嘻嘻地竖着食指在你面前晃:“蠢鸟,我是谁?”

你迷迷瞪瞪盯了他一会,咧嘴道:“是大黄狗,黄狗精。”

他脸上的笑意僵住了,然后迅速灰败,变成一坨暗灰色。姬发则忍不住在旁边笑起来,砰地一声仰面往后摔去,疼得不吭声了。

你于是蹦跳着来到苏全孝面前,挤到他的臂弯之中,眉眼弯弯:“我认得你。”

他喝的酒最少,意识尚还清明,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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