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母亲的遗体装入棺材的情景,年幼的她那时只顾着嚎啕大哭,并未想过自己此后会面对什么。
失去了母亲的庇护,幼弱的小兽如何逃脱猎人的陷阱呢?
圣玛尔塔是座与世隔绝的热带岛屿,岛上没有猛兽,也养不活家畜家禽。伟大航路上多的是奇奇怪怪的岛屿,虽然没有肉吃,但有长势喜人的植物。
海登有一艘小船,是当年带她们搬来岛上时乘用的。海登还有翁达港的永久指针,一年里会回去一趟采买肉食和用品。
维拉第一次被侵犯是在十岁的时候,一个雨夜。她刚哄睡两个害怕打雷的妹妹,自己也被困意席卷,意识昏沉之际,紧闭的门忽然被推开,吱呀一声,唤醒她细胞深处的恐惧。
海登义正言辞地教育她,女儿天生就是为父亲而生的,就应该满足父亲的所有要求。
海登说,血脉只有在自家内部流传才能保持纯正,他们的关系是正确并神圣的。
后来维拉变得愈发沉默,像个行尸走肉一般度过这噩梦的二十五年。妹妹们逐渐长大,逐渐被染指,逐渐被训话,逐渐也成了无声的傀儡。
她们或许不知道对错真假,但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在拉扯着大脑深处的神经,让她们无法完全沉浸在海登编织的虚假的理想乡里。
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是海登说的话不会错。
矛盾夹缝里生长出来的思想岌岌可危,需要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压制。树神和动物神的传说是假的,海登起初是编织这段传说去忽悠偶尔表现出迷茫质疑的女儿们,后来渐渐的,他自己也开始信以为真。
享受女儿们侍奉的海登逐渐产生了更变、态的想法,既然女儿是属于自己的,那么孙女也理所应当是属于自己的。
而如果生下了孙子……男孩的血液和性、器官能不能助自己活得更久更威风呢?
于是在第一个男孩降生之后,没多久,树神开始索要供奉。
维拉遥遥望着院子外面,目光似乎能穿过无尽的望天树林,直达那所谓的树神处。
树下埋葬着的、海里浮沉着的、被驯化冷漠了的……
维拉动了,刚痛哭过一场的身体摇摇欲坠,一步三晃走去众人齐聚的屋子。
*
红心海贼团的七人此时都围坐在饭桌前,船员们正滔滔不绝跟自家船长汇报着各自的情报,桌上的素斋被推聚到一边,腾出空地摆上褪色的红肚兜、生了薄锈的剔骨刀和黑铁锁链。
“事情就是这样。”莉兹喝了口水,“结合维拉的叙述,我们总算把所有线索串联并得到了论证。”
罗赞赏地看着伙伴们,终于难得坦诚地当面夸了一句:“你们干得不错!”
夏琪笑嘻嘻地害羞推辞,“还好啦,我们也就是随便找了找。”
“就算captain这么说……我们也没有那么厉害啦!”一角捂脸,飘忽的眼神出卖了她的激动。
压了压帽檐,罗扭头看向莉兹,“所以,你还打算带她们走?”
“没必要了。”莉兹轻笑一声,眼神微暗,“人贵在自救。”
罗敛眸,很赞同这句话,他们不是圣人,海贼不会因为无聊的同情心强行拯救没有信念的弱者。
“说回正事,船上的物资必须得补充了,咱们谁也不知道下一段航行需要多长时间。”莉兹抬头,表情严肃道,“死亡的方式有很多种,身为海贼的我绝不愿意成为饿死鬼!”
“这家的存粮都是蔬菜水果和米面油,连块肉都没有!”夏琪有点委屈。
“得了,有吃的就不错了,啥条件啊还嫌弃上了!”一角瞪他一眼,“想吃肉,以后白天就别打牌了,都给我滚甲板坐一排钓鱼去!”
夏琪瘪瘪嘴,无从反驳。
佩金则寄希望于自家船长身上,眼睛不灵不灵放光,“captain!你上午去岛里面有发现别的物资吗?”
罗身体微僵了一下,眼神划过莉兹,语气里似乎带上一丝轻叹,“发现了一排焦尸和半只女人鞋印。”
“倒是佐证了你们串联推理出的真相。”
言外之意是船员们太能干了,船长费半天查出来的线索倒成了衬托的无用功。
“噢!好吧!”佩金也叹气,“看来接下来的日子真的只能吃素了。”
一群二傻子都没听出来船长语气里的微妙,但莉兹听出来了,但她并不打算给船长挽尊,反而喜滋滋上前踮脚凑上去,真诚自夸:“是吧,还得是我!任务交给我船长你就放一百个心,看,完美拿到指针还能查出真相!这么能干的情报员你上哪找去!”
“啊,对。”罗抬手压在女孩头顶,使劲给人摁回去,“有你是我的福气!”
维拉晃荡进来的时候,屋子里只剩下罗、莉兹和叉腰纠结的白雁。
“她们不想走,那食物也得留下一点……”白雁有些为难,食物本来就不多,他已经把丝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