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带有排斥厌恶的偏见,但虞白乍一眼看去,还是觉得此处并不像个屠宰场。
反倒更像是、是……另一种与这暴戾鬼村格格不入的地方。
空气中也并无血腥暴戾的味道,反而一阵阵地,飘来独属于茹草的清香。
虞白下意识耸动鼻尖嗅了嗅,但很快花轿方向一转,就从大门口掠过,往偏处小门去了。
香味渐淡,虞白也将思绪收拢回来,她听见花轿外面的女君轻轻敲击了一下,便收回要再去掀帘子的手,乖乖地板正坐好。
但尽管如此,经觉醒后更耳聪目明的虞白还是能模糊感知到,这花轿一路行走,经过了至少有十个相同的方正院落。
这里想来应该就是“库”了。
在来之前琴如有对她讲述过,山祐村里的嫁娶观是跟外界有很大不同的:“大婚”是指黄昏落暮之际、极阴女气大盛时,所以女君们都是要等到亥时之后再行“婚礼”的。
而“嫁”则是女为家,表明大婚后女君可给男奴一个家的意思。
“娶”便意为女取男,是以这整个婚礼的仪式便是“库”中的男奴被女君取中后终于可得到一个家的过程。
而“圆房”在她们这也有了些不同,并非单纯只指交..媾,还是指女君在库中逗留一晚后对男奴的检验成果——满意称为圆房,不满则为不圆,而当然能被女君带走的只能是检验满意的男奴了。
“喀嗒——”
花轿被放至地面,虞白撩开门帘钻出来,就看到了一身大红喜服恭谨跪地的幽泽,他低低软声道:“贱夫幽泽,迎妻主进门。”
“嗯……”
虞白有些尴尬地将本来背在后面的手放下,该说不说,她觉得自己有点像个来逛花楼的地主爷:)
啧,奇怪的联想。
她忙将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挥走,然后按照琴如的嘱咐回身给那两个抬轿的女君一人递了一个大大的荷包:“劳您辛苦。”
“山神庇佑,愿君得女。”
两个女君接过荷包,摆了个手势在胸前行礼说道。
虞白便也学着回了个礼:“同佑。”
不怪她迂腐,实在是这古老村庄里总是有些不得不遵守的习俗,避免不了。
送走了两位女君后,虞白这才低头看向跪地的幽泽:“好了,我们进去吧。”
幽泽:“是。”
他应着,低头躬身站起,而后小快步走至门前,为虞白撩起门帘,等虞白走进去后,他才跟在后面进门。
到了女君自己选的男奴房中,便没有那么多一二三四五的硬性规矩了。
于是虞白稍许放松,她目光将这小屋扫视一圈,弯腰随手执起桌面上的槐花枝来:“这个就是用来掀盖头的吧?”
幽泽一身艳丽的大红喜服,上面因为时间仓促并未绣上什么细致花纹,但架不住他人长得倒是不错,涂上口红胭脂后更显得面如桃花,身形也纤瘦高挑,自有种病弱韵味,一点也不像生了好几个孩子的男夫。
他听见虞白问话,惊了惊,红盖头下的脸红起来:“是……可规矩是得先喝合卺酒,奴再服侍您洗漱…不过妻主您若是着急的话……”
眨眨眼,虞白反应过来这新丧妻的小鳏夫大概是误会了什么,竟以为她猴急等不住了呢:)
有些好笑,虞白将槐花枝丢回桌面上,语气不冷不淡道:“我没那个意思,你想多了。”
她说着,抬步走到床边坐下:“今晚我睡床,你自己随便找个地方睡,地板或者椅子桌上都随你,只有一点,不许靠近床边,也不许触碰我。”
“听懂了没?你安分点,别要求别的,我天亮之后,自会敲圆钟带你走。”
幽泽一愣后都有些傻了:“可、可规矩说……”
虞白撇撇嘴,不以为然:“少废话,我是女君,这是我的婚礼,我就是规矩。”
强硬地压下这小男奴的疑惑不解后,虞白软了点语气又道:“你叫幽泽是吗?放心,我出去后不会对村长她们说什么的,左右这不过就是我们的房中事,你乖乖地听话,我会保你。”
一棒子一甜枣,这见识寡陋的男奴哪遭得住这个,没一会就低了眉眼轻声应好,而后恭恭敬敬地走至桌边坐下,腰背挺直,看上去像是准备就这么坐一整个晚上。
旁边冷眼审视的虞白心里暗暗点头,觉得很满意,这幽泽一看就是个好拿捏的性子:“哎,你可以把那盖头掀了,我问你些话。”
幽泽呆了呆,手指搅在一起,为难道:“妻主,奴不可擅自掀盖头的。”
啧,但是不掀我怎么看清楚你的表情?
麻烦死了。
虞白蹙眉嫌弃着,然后一步上前,捡起桌上的槐花枝随意将那块盖头布掀到了地上:“行了,你抬起脸看我,我问你……”
话到一半卡住,虞白对上那羞怯爱慕的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