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七和他的宿主高渐黎在民国时期子世界中游走，目的是维护世界的稳定，因为战火会毁灭世界。
君子系统凌五零和他的宿主游走于子世界，目的是维护世界的稳定，因为愚昧会毁灭世界。
那么她呢？她是攻略系统，她与她的宿主，通过与攻略对象谈恋爱来维持世界的稳定吗？
凌十六又想起曾在凌八七构建的沟通网络中看到的另一位同事，换装系统凌七七，用换衣服来维持世界稳定？
怪异的感觉在心头挥散不去，疑问的种子被埋藏心底，凌十六度过无数管理总局的日子，走过诸多子世界，与形形色色的攻略对象交往，直到今日，她第一次质问自己，为什么要进行攻略？
她带着满腹疑问，与决定探寻真相的厌青回到了柳含章所在的客栈，整个人茫然又空灵。
厌青心中苦笑，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对眼前人有一种放心不下的情绪。
“拜见沧澜山人。”见到父亲生前的拜把兄弟柳含章时，厌青规规矩矩行了礼，柳含章不着痕迹后撤步，玩笑一句：“不必不必，你那龙角若再挂到我繁琐的配饰，岂不让镇海公丢了脸面。”
沧澜山人是柳含章的道号。
原本依照碧岚宫，或者说大部分宗门不成文的规则，修士结丹之时取道号，金丹期称为真人，元婴期尊称真君，及至化身飞升，则是一代宗师。
不过在即墨丹青统一修真界之后，这些规矩统统被他废除了，凌十六想起他当时臭着脸的原话：“那里需要这些罗里吧嗦的讲究，是什么修为谁还要靠尊称？以后这些赖在山上不入世的老家伙统统给我叫山人！”
老家伙柳含章不在乎。
就像即墨丹青的那句话，修为在己身，难道还真是靠尊称来辨别？
对这些称呼斤斤计较，才是落了下乘。
稍微介绍了一下厌青之后，凌十六思忖片刻，召开了一个超小型的圆桌会议。
多年后的凌十六回忆起来，仍觉得不可思议。
柳含章忙着教娃，渊禹忙着恶补阵法知识，前者对系统间的事了解不多，以他性格亦不会对此感兴趣，后者，后者可能需要先弄懂“我是谁我在哪”等哲学问题。
凌十六带着厌青，凌八七带着高渐黎，四人讨论的问题就是，为什么要进行任务。
凌八七：我姑且说一下我的想法，我认为我的任务是确实具有意义的。在民国时期，军阀混战的大背景下，为了确保故事的正常进展，我与宿主不仅要通过情报平衡各方势力，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操纵事件的进展。
高渐黎点点头：正是如此，我与八七的任务，核心思想都是保证主体故事的进展，故事需要发展，但实际上，有太多因素会产生影响，甚至可能只是区区蝴蝶效应，都会让故事的方向走向完全不同。
凌十六静静聆听，思索判断着：既然故事一定会发生，为什么还会偏离既定的路线？
凌八七抓抓脑袋：我只有低维世界的任务经验，你也知道，低维世界是几乎完全依附于故事而存在的子世界……
凌十六好似被点拨了一样，两眼放光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了，故事一定发生不是起因，而是结果，是系统，执行员必须达成的结果。
凌八七眨眨眼，有些没反应过来。
高渐黎若有所思：所以，低维世界的逻辑是故事存在，子世界根据故事生成固定的世界观，人物等等等，故事没有明说的，子世界会自行补全保证子世界可以运行，而当基本运行条件与故事设定发生冲突，导致故事无法进展时，则需要系统和执行员进行修正。
凌八七在捋顺了之后，好奇盯上了凌十六：十六，你基本在高维世界执行任务，高维世界的故事呢？
凌十六已经意识到了这之间的不对劲之处了：攻略任务能拿到的原世界资料中，是不包含‘故事’的。
厌青只听了一个半懂不懂，但他也同样产生了疑惑：我们世界的故事，是什么？
在这片他非常确定绝对真实的世界中，也存在这样决定性的故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