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只有一个。”凌十六坦言道，并且感觉有些不舒服：“即使替身与阿诺再像，也不是阿诺，这既对不起阿诺，也对不起那位被您当作替身的小姐。”
厌青舒舒服服换了个姿势，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放松：“您误会了凌小姐。”
凌十六尝试运行超智能模块分析眼前的蛇妖，可是……没有结果，这是系统功能第一次失效。
遣返阿诺之后，系统总是出问题，自检程序跑了又跑，什么结果也没有。
“我爱重岑阿诺，她是我从龙宫自立门户后遇到的第一人，亦是与我两情相悦之人，这份情谊，无论谁，也不能再复刻哪怕十分之一。”厌青轻轻叹了口气，颇为惋惜：“阿诺没能打破心魔，我虽难以接受，却也知此是修者的命，但我想知道，当初岑阿诺在我身边之时，那个为她品词谱曲的人，究竟是谁？”
凌十六感觉自己的机械身体下，有一颗心脏扑通扑通跳起来，系统也会有心吗？不过她倒是知道，这股情绪，名叫心虚。
厌青看着语塞低头躲闪的少女，心里情绪复杂，原来他的猜测，都是真的啊。
如他所言，他爱重岑阿诺，爱妻逝去之后，厌青怀念她，重走二人相识路，亦曾去据说是岑阿诺出生的小山村远远看望后人。
思念如蛹，密密匝匝将他包围，身边人已经逝去，他只能自己细细品咂过往的甜蜜。
毕竟，他们曾那样相爱过。
除了岑阿诺，再不会有人懂他的琴音，也再不会有人懂他了。
在那个夜晚，他不仅仅失去了自己的爱妻，也失去了自己的知音，此后再无高山流水，亦无夫妇唱和。
那时，他想，他会在漫长的生命中，永远铭记，怀念着自己的知音。
直到他在自己的记忆里彻底迷惘。
岑阿诺玩心很重，岑阿诺性格跳脱，岑阿诺谈起“杀”与“死”那么轻巧，像个不知生死之重的大小姐，会是那个懂他的唏嘘与惆怅，唱和出曲子的知音吗？
回忆蒙上一层阴霾，渐渐分化成两个岑阿诺，一个那般鲜活，一个却好似捉不到影子。
他爱的是谁？懂他的知音何在？阿诺……真的骗了他吗？
这件事在几百年的发酵之中，渐渐成了新的禁锢着厌青的囚笼，疑云遍布，可是斯人已逝。
凌十六不知道要如何解释，难道要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系统的超智能模块根据男主的人设和经历所做出的判断吗？
那只会收获一只新的，懵掉的蛇，向她发来渊禹三连问——什么是系统？什么是攻略？最后一问置换一下条件大概会是什么是超智能？
系统规则第二条，如无特殊情况，不得向子世界原住民透露系统存在。
可惜，凌十六已经被厌青诈出了心虚的反应。
约莫是看出了凌十六的苦恼，厌青颇为腹黑的敲定了两人的交易：“那就说好了，将那位为阿诺谱曲的人告诉我，我给你妖道珠。”
妖道珠虽关系重大，但在厌青这里，绝对不抵那位虚无缥缈的知音。
凌十六滚回柳含章所在的客栈时，整个系统都笼罩在浓浓愁云之中，被攻略对象发现马脚这种事，管理总局没教啊。
柳含章正愉快的教训幻阵中的渊禹，看她一脸苦恼，偏头关心了一句：“怎么？那笛子没用？还是小青给你出难题了？”
笛子很有用，那可是岑阿诺用过的法宝，怎么可能没用。
难题，确实是难题，答案就在嘴边，却不知道能不能说。
凌十六叹了口气：“没事，不用担心。”
快想想，以前都是怎样处理这样的情况的呢？
以前宿主在的时候，都是宿主在苦恼，问询她之后，她再向上级汇报，现在……
西里维林小姐满满恶意，老大零零又不是她一个小系统可以联络的，但是她可以问一下凌八七！
“帮大忙了！”通话对面的凌八七声音听起来疲惫异常又惊喜万分：“十六，把你的子世界坐标报给我，我跟宿主被低维世界排异了。”
被世界排异……
凌十六果断报了坐标，只见一道白光闪过，两个男人便出现在了此处的小客栈中。
一个身材高大，脸型瘦削，满脸倦色的男人，和一个同样倦色的少年。
情报系统凌八七扑通一声，连站立的力气也无，落地即摔倒在凌十六面前，勉强挤出一个笑：“让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了，真是抱歉啊。”
凌十六伸手扶起两人，轻轻帮凌八七擦去他脸上的灰尘，一旁的高渐黎依旧紧绷着，满怀警惕地看着屋子里在他看来古色古香的怪人们。
凌八七将宿主拉到自己身后，先跟凌十六解释起来：“外面出了一些事情。简单概括一下的话，报废条令发布时，留在管理总局的觉醒系统们发起了一次逃亡行动，凌五零救被西里维林小姐发现后，在管理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