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啦,啪啦,啪啦.....
一道道鞭打密不见缝地打在地上嗷嗷直叫的小黑猿,皮肉掀开,里面的白色筋骨隐隐可见,血水浸湿了它的皮毛,有一些还落在布满灰尘的泥地上,引来过往行人侧目。
旁边散落一地的破碎瓷碗在黑猿周边绽裂开,独眼人一边打一边还手指着地上的瓷碗,嘴里唾沫飞溅,额间青筋四起,神色暴怒,大致可以猜到这黑猿是因为卖艺失误所以被这独眼人毒打教训。
小黑猿双手抱头,蜷缩在一角,既要忍受背脊被碎瓷片划伤的细碎痛苦,又要忍受眼前主人的一道道狠厉的鞭打。它那漆黑的双目呆愣愣地盯着地上某处,嘴上一直本能地叫唤,只有默默承受,没有一点点反抗的迹象。
路暄感觉,她貌似可以听到这猿猴内心的声音。这小黑猿在想:
在忍一下......就忍一下.....忍.....忍一下就......就结束...结束了吧.....
无尽的鞭打数数落在地上的小黑猿,许是太过血腥,抑或许这是一方无聊的单面虐\杀,停留下来的行人也渐渐打哈欠地作鸟兽散。
黄昏日落,斜阳透过层层叠叠的屋檐在过往的人群落下,于墙瓦边角处映照出各色匆忙的人影,只有这突兀的一角被人群很自觉的隔绝出来,谁都没有作过多的停留。
“这位老板,打扰一下,我想做个买卖,能停一下吗?”这时一声稚嫩的声音打破了这鞭打虐/待的一幕。
独眼人正打地起劲,听到这声,稍微偏了头,就看到个身穿粗布麻衣料子的小孩正抱着冬瓜站在不远处定定地看着自己。
独眼人不屑地“嗞”了一声,紧皱眉头,一只手在空中朝外摆了摆,旋即转过身,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声音吼道:“滚滚滚!”
谁知当独眼人想继续挥手鞭打的时候,独眼人忽然感觉到自己另一只手一重,他低头,还是刚才那个小孩,此时这小孩正一手捏住独眼人的衣角,一手仍然抱着冬瓜,双眼还是定定地看着独眼人。
这独眼人被这么阻挠,十分不耐烦,弯下腰,露出凶狠的模样对视着眼前这个个子还没到他大腿根的小孩,嘴边的怒言将要倾泻出来之际,须臾,只见这独眼人竟然神色一怔,整张因为气火而涨红紧绷的脸也褪下了颜色,眉头松弛下去,神色还有几分呆滞。
而距离这独眼人最近的小孩,此时额角有了几滴汗珠,漆黑的双目在看到这独眼人的模样后渐渐放松下来,小孩深呼一口气,随即又睁开眼,这次没有再像方才那样死死地盯着独眼人,而是略微有点眯眯眼笑吟吟地看着独眼人,开口道:“老板,我就是想跟你做个生意,你看,我把这枚玉佩卖给你,你把这只黑猿卖给我可好?”
地上借着这一变故得以喘息的黑猿在听到这孩子的话后,十分不解。收到鞭/刑而半睁开的瞳孔里映照的是一个孩子正傻乎乎地看着自己的主人。
小孩手中那枚廉价的玉佩不用专门鉴定,那边角料与做工一看就是在哪个街边小贩里买来玩的,一看就是唬人玩意。
他.....要.....要被.....被打了......
黑猿如是想到。
但黑猿所想完全没有实现,相反,自己的主人竟然点了头,更让黑猿惊讶的是,自己的主人一下子接过玉佩,根本没有检查,然后将黑猿的牵引绳递给那个小孩,没作言语,随后简单收拾了下自己四散的东西,然后就.....就这么走了?
黑猿呆愣在原地,不敢相信现在发生了什么,就连小孩走到自己面前,它也是缓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它呆呆地抬头仰视着眼前这个小孩。
“跟我走,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了。”刚还在对独眼人笑脸相迎的小孩,此时脸色回归冷淡,言语不起不扬,手中的牵引绳被他一下子扔到一边,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这小孩又转了过来,静静地看着呆坐在地上的黑猿,眉眼微动。
黑猿连忙起身,没管自己满身是伤的身体,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然后走到小孩的身边。黑猿的身子骨还是在发抖,低头不敢看自己的新主人,毕竟它还是害怕这个新主人是不是也像之前的主人一样,喜怒无常。
但黑猿又一次想错了,只听一声稚嫩的嗓音在黑猿脑袋上方娓娓道来:
“我叫叶恒。叫不叫主人,随你。现在,跟紧我,我带你去个地方。”
黑猿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没有半点表情的新主人,此时夕阳余晖倾洒,点点光色落在新主人的眼眸,流光转动,竟然让它觉得有几分温柔的感觉。
主人......主人是在......在做自我介绍嘛?
‘真的是,一个口吃呆猴,一个冷面冬瓜。’路暄看完这一幕,默默评价这个还算让她心宽的结局。
这时,转眼之间,画面一下子变化为白光,随即颜色转变,一切天旋地转,刚还人来人往的街道这时就幻化为树枝横生的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