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鉴叹气,抬头看天,“唉,其实我中考那会儿也考不上高中的,幸亏有祝寒尽帮我,他那时候经常熬夜帮我整理习题,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就能看到耷拉到脸颊的眼袋。最后还有一百天的时候,他几乎二十四小时盯着我,考完的时候,他就身体不支倒下了,在医院躺了一周,回家又躺了两周。”语调一转,庆幸地拍拍胸口,“幸好幸好,最后我考上了。”
游尔不明白郗鉴想表达什么,抓耳挠腮,“那不挺好的吗?他病好了,你也考上了。”
“哎呀!问题是他明明能去上更好的学校,偏偏因为我的原因,搞得现在他和我一个学校,我一个人烦他就算了,现在还有个卫星烦他!”
“………”
郗鉴接着道,“说实话,我现在看到祝寒尽我觉得愧疚,如果不是我的话,他也不至于在一中吧。”
游尔这下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现在要升高三了,但是成绩还是很差——”游尔思索之下,换了个词,“呃…我的意思是——不怎么好,但是你又怕出现初三那种情况。”
游尔感慨,升学对于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来说,果然是第一大的问题。
“对对对!”郗鉴疯狂点头,“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看到作为同龄人的你,暑假也没放松,包括卫星,卫星居然瞒着我悄悄去报了补习班!”说到这郗鉴就感觉心火快要钻到头上。
意识到话题跑偏后,郗鉴转过头,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游尔。
游尔知晓这是要问她的建议。
游尔想要挪开视线,或者找个借口逃离也行,奈何视线太过灼热,避之不及,只好硬着头皮。
“郗鉴,不好意思。每个人的成长环境不同,我长到现在,身边几乎没有同龄异性,所以我真的没办法给到很有用的建议。”
这是实话。游尔不受待见,因此没几个小孩能和她一起玩闹,游尔从小跟着陈迹一帮人跑,后来稍大一点,陈迹他们上学后,游尔又跟着小区里的老人玩。因此,真的给不了任何建议。
游尔坦然的面对郗鉴,眼底全是真诚,郗鉴了然的点点头,之后两人又闲扯几句,抬眼望望天色,相互告别后,各自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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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尔和李休的交流不算密切,兴致好了,两人能谈天说地,从早聊到晚。兴致不高,两人亦能互不打扰的坐上一整天,也不感觉无聊。
游尔和李休之间的相处很舒服,虽然李休说话很气,但很能察言观色。
游尔感到的舒适是外在的。早上一杯温热的白开,亦或是递来顺手拧开瓶盖的矿泉水,与开门同时到的家居鞋,重难点的规理等等。
李休感到的舒适是内在的。李休觉得游尔这姑娘,除了长得好看点儿,应该没有什么别的长处,但在这一周相处下来,相反的,李休的什么话茬游尔都能接上。上到天文,下到地理。
之前也不是没和人聊过,但女生还是占少数,因此和男生来聊的多了后,也渐渐没什么兴趣了。
主要是他思维很跳跃。经常说着上句,下句蹦出来,别人就不知道在说什么。
但游尔跟得上,因为她脑回路同样很清奇。
李休觉得特神奇。
李休说,“游尔,我俩特合拍你知道吗?”
当时游尔怎么说来着,李休对游尔当时的表情记忆犹新,彼时游尔看着他书架上的书,听后皱紧眉头,面露嫌弃。
她说,“算了吧,李休,是个人和你聊几句就合拍了?你太看得起我还是太看不起你?”游尔快速翻了几页,然后放回原位,“我只是多看了几本书,小时候没人和我玩,我就看书,什么书都看。”
李休哽了下,脑路短暂失联,“你对我这个态度?”
游尔双手交叠环在胸前,挑了下眉,“我应该什么态度,对你的评价拍手叫好?”
李休:“………”
游尔毫不在意,和李休没什么避讳的,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他跟前,表情认真,“真的,这么多年我深深的认为看书是真有用。”
“嗯,我也觉得。”
“说实话有些书真挺有意思,我记得我小时候看那些连环画,小小一个,特别有趣。”游尔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小声下来,“但是里面有些情节不行。”
“嗡嗡嗡”的,跟蚊子一样小声,李休问,“你最后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说什么。”
似乎是为了掩饰什么,她凑在李休耳边说得格外大声。
这下李休的脑子也开始“嗡嗡嗡”的了。
是被吵得。
游尔还是个姑娘吗?
耳朵都要聋了。
烦死了!
李休耳尖乍红,眨眨眼,慌乱推开身前的人,面上却要装作从容自若,“离我远点,热!”
游尔就看不惯这幅样子,稍稍一靠近就羞得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