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安宁公主跟自己出行的消息,上官瑶池才稍微开心了一点。她娘穆夫人指挥着府里的下人们准备小姐少爷们出行的东西,她的爹爹拉着自己的两个哥哥整天待在议事厅了商量事情,自己实在是无事可做又感觉时间难以打发,索性带着碧玉和碧月去斋堂。
来到斋堂,大厅里依旧坐满了人,只是人数是以往的2倍之多。福伯看到上官瑶池便连忙迎了上来。
“福伯,怎么今天这么多人,出什么事了”上官瑶池关切的问福伯。
“回姑娘,最近雨多,柳门峡的河谷决堤,死亡300多人,很多人流离失所,这是灾情最严重的地区柳溪镇的百姓,他们都是来京城上诉的”福伯回答。
“哦,那这几日晚上就不要闭店了,多去准备些吃食把灾民安置一下,另外馆里的大夫和伙计们工钱加倍”,她拿起桌边的一本册子翻起来,这本册子是上官瑶池的重点客户,所谓重点客户是指那些有有钱有势的达官贵人。上官瑶池不愧是医痴的关门弟子,经她手这么一诊治,病患们基本都能痊愈,药效之快,药程之短堪称华佗再世,所以一传十,十传百口碑就这样流传出去了。
“这个张旭和刘员外是谁啊,以前怎么没听过。”瑶池问福伯。
“张旭是三年前的探花,因祖辈无权无势,所以得了个宣德郎正七下品的官职,这次是他带领着灾民进京上访,在灾民心目中口碑清廉,为人大义。母亲病重,罗大夫去瞧了,他也没法子。刘员外是有名的富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腹痛难忍找了好多大夫都看不好,他家的刘管家已经来找过姑娘三次了”,福伯如实回答。
“哦,那好吧,你找人带我去张旭家,去刘府通报一下明日申时三刻我会前去”。另外她又写了三张药方交给福伯“这是张太傅的,这是九王爷的,这是刘太保的,这次收银100两黄金,告诉他们不出三个疗程,保证他们生龙活虎,中气十足。”
福伯收下药方,踹进衣袖,对于这种达官贵人他是极为谨慎小心并且亲力亲为,毕竟一不留神就是赔上身家性命,然后又招来一个小厮跟他交代了点事情才离去。
小厮领着上官瑶池前往张旭的住所,此处地处偏僻,不宽的马路边上摆满了零碎的东西,充斥着商贩的叫卖声。远处突然传来女人尖利的咒骂声“你个穷鬼,带着个老不死的没钱还学人租房,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老娘是这么好欺负的吗?老娘已经宽限了你五日,收拾你的破烂给老娘麻溜的滚。”说着就把两个有补丁的包袱扔在外面,然后就上手把一个清瘦素朴的男子往外面推。旁边的地上坐着一个消瘦老太太用手默默的抹着眼泪,她佝偻着背,脸上满是皱纹,手部粗糙的爬出几条裂痕,大抵是个劳作的苦命人女人。
“求您再宽限我几日,我娘病痛在身,难道你眼睁睁的看着她在外面等死吗,你菩萨心肠,大人有大量,日后我一定好好报答。”男子在苦苦哀求。
“我呸,就凭你也能报答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老娘我只认钱,不要那些虚的名头,快给我滚,不要碍我的眼”胖女人说着就要关门。
“李公子,我家姑娘来给老太太瞧病了”小厮喊了一声。原来这就是李旭,实在没想到堂堂一个探花竟然会混到如此地步。李旭窘迫的站在一旁,低拉着脑袋,用手在搓着早已泛白的衣角。
“喂,你怎么赶人呢,还有没有点同情心了,没看到人老太太病重吗?能不能给自己积点阴德。”碧月大声的吼胖女人,平常她是最见不得这种蛮横无理的人,今天可要出了这口恶气,不然会憋屈的几天睡不着觉。
“你说谁呢死丫头,你主子都没说话你就像狗一样乱叫,再敢胡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狗东西,”胖女人气势汹汹的回骂道。
“你骂谁是狗呢,死胖子”碧月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谁回我就骂谁”胖女人依靠在门上用手在拨弄着自己尖利的指甲,看都不看一眼碧月活像一个胜利者。
“请问这位大姐,李公子欠了你多少钱”瑶池开口了。
胖女人慵懒的抬起眼皮看向上官瑶池,此女子脸上蒙着一层白色面纱,看不出具体的容颜,但一双眼睛格外的引人注目,身上穿着云仙阁最新款的衣服,虽然她没买过但是去看过,只是价格实在是出奇的高,一时半会她也没狠下心去买一件,想必这位姑娘来头不小,她在心里盘算着,她们这种人是最会看人的。她面露喜色“欠了我十文钱,怎么难道姑娘愿意替他付清。”
“我给你十两,租你这宅子半年,以后对李公子一家客气点,不要来闹事了”上官瑶池示意碧月掏出银钱给胖女人。碧月不情愿的从荷包里掏出十两银子给胖女人,胖女人喜滋滋的接过银子摇着她臃肿的身姿离去。
李旭来到老太太身边跪坐在地上,背起她就往宅子里面走去。或许是身子太过单薄又或是营养不够,他走起来特别的吃劲。上官瑶池跟在他身后,看着这个瘦弱的年轻人,想着或许自己能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