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怎么想。大小姐平日里最要面子,关键时候怎么也不想想别人的面子。”
华歆道:“你也说了那是别人,别人怎么想,我干吗要在意。”
隗儿跟着豁然开朗了些:“也是,不管是邱公子也好,还是姬夫人也好,本也不是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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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靠窗的伏案上摆着细长的花瓶,里面插着几只六角荷。两种气质截然不同的美郎君,面对面坐着。
一个静静的捏着书本,一个鼓捣着伏案上的瓶瓶罐罐。
邱宴一脸嫌弃道:“这六角荷定然是花坊培育出来的,就你养不出这么好的花。”
沈约翻了页书,眸色淡淡的:“你这整日游手好闲,任上也不去,难怪沈念嫌弃你。”
邱言只摆弄着花苞,颇有些无赖道:“我怕什么,我有妹夫在。”
沈约语色平平:“知道的,我是你小舅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小舅子。”沈念不止一次跟他抱怨过,邱宴成日里养花种草,毫无上进之心。
邱宴侧歪着头,嘿嘿两声:“谁是谁小舅子都不要紧,反正都是小舅子。”
沈约神态如一,面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反正,沈念嫌弃的是你。”
邱宴定眼注视着他,沈约沉稳,少有的沉稳,常年没有表情的脸宛如屹立万年的雪山一般,他嘴角噙着散漫的笑意道:“你到底是怎么修炼的,怎么才能做到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呢。”
沈约眸色清冽:“我不是你的那些花花草草,少在我身上下功夫。”
邱宴撑着头,一只手若有似无敲在伏案上,那抹鹅黄身影和眼前的六角荷倒有些相似,他拉长了声音道:“那....说说你新得的佳人?”
沈约迟疑了会,眸中厉色令人胆颤:“干你什么事?”
邱宴笑了笑,凛冽桀骜的眼睛望向窗外,春日里的光线真是好,甚至还有些刺眼。
通鹤小筑的人比往常多了些,廊下立了好些嬷嬷,有些身上穿戴的并不是沈家的衣衫,华歆举目望过去道:“今日有人来看望老太太吗?”
“平日里来找老太太的人可多了,幽州城的妇人们都赞老太太教子有方,前来请教学习的后宅妇人们数不胜数。”
沈家老太太在幽州城素有贤名,因她有个好儿子,儿子又生了个好儿子,也就是沈约。沈家两代都护,她老人家自是功不可没。
“要着人进去通禀吗?”隗儿道。
华歆道:“老太太有客人,我们在这里等会无妨。”
没多久,见老太太亲自送两位年纪颇长的姏母出来,丫鬟婆子们蜂拥上前,簇着出了园子。
老太太送走了人,看见华歆亭亭玉立的在廊下站着,面上扬起笑意,招手道:“歆儿来了,怎么不进来。”
华歆笑意盈盈地迎过去,搀扶着她的胳膊道:“我来的不巧,不知道老太太这里有贵客到访。”
才闹了一会,老太太也有些累了,回去靠在软枕上,又喝了口茶,这才缓了些。“都是些年轻时的旧相识,不好推脱罢了,搁平日里我是见也懒得见。”
华歆道:“想必都是来跟老太太请教怎么治家,怎么教育子孙的。”
老太太道:“这些后宅的人谁是真心来跟你请教的,不过话里话外抓些把柄,有朝一日拿来取笑罢了。若是说的多了,没得递个把柄给人家,将来人家反倒拿这个笑话你。”
华歆恭敬道:“是。”
她捏着手上的沉香佛珠道:“若真是有一天被笑话也无妨,这漫长的人生里谁没有笑话。日子都是自己过自己的,不管其他人说了什么,那都只是个笑话而已,影响不了什么。你只需知道和谁过日子,想着把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其他的全不重要。就好比这个教孩子,大人们以身作则,孩子耳濡目染,就是最好的教导。可是,我这么告诉她们时,她们也不爱听,总觉得我藏着掖着,就是不愿意说似的。仿佛在她们眼里,大人做什么都和孩子无关,孩子无才便是师长们教的不好,殊不知大人的一举一动对孩子的影响最大。”
华歆平日里敬重的人不多,有智慧且豁达的人她颇为尊崇。从前是萸娘,她再没见过比萸娘更豁达的后宅妇人,方才老太太的一番话,也让她肃然起敬。
老太太表面好像是在说自己,内里却是在安慰她,华歆听得出,心下感动:“老太太说的是。”
有些话总不用说的太明白,老太太知道她听懂了,望着她娇俏的小脸道:“见到聂家的人了吗?”
华歆笑着:“见到了,聂家人也让妾身带个好。”
老太太颔首,两人又聊了些别的,直到她乏了,华歆才退了出去。
略过了两日,不知道为什么,她被沈约赶出菱洲堂的事好像忽然之间就没人提了。别人不提,她自然乐得舒服,微微松了口气。
虽然把自己劝得明明白白的,可是当自己真变成那个笑话时,心底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