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2)

同辈之中,金桑最讨厌的便是盛锦水,两人年岁相当,事事都会被拿来比较。

幼时因着对方父亲是秀才,而她父亲只是镇上富户,外公便偏爱对方。等再大些,盛锦水不论是容貌还是性情都更胜一筹,样样出挑,她便更比不过了。

后来外公离世,姑父病重,旁人说起金家时,念的最多的还是姓盛的盛锦水,而不是她这个真正的金家人。

这些嫉妒愤恨原本已经随着姑父姑母的离世逐渐淡去,只有一样,她至今无法释怀。

盛锦水的未婚夫婿可是唐睿。

唐睿父亲本是姑父同窗,在赶考途中失踪,下落不明。姑父念着唐家孤儿寡母多有照看,唐睿更是拜他为师。等唐睿考上童生,盛、唐两家顺势定下了婚约。

唐睿也是争气,不过十八便考上秀才,这次若是高中,他便是年纪轻轻的举人老爷,前途不可限量。

这样的好婚事,怎么不让人嫉妒。

若是盛锦水知晓她的想法,只怕要嗤笑一声,唐睿这样的白眼狼谁爱要谁拿去。

本就是在唐母请求下定下的婚约,父亲为了唐睿可谓是殚精竭虑。唐家不过普通人家,当年若不是父亲从中帮衬,他哪来的余钱读书科举。

至于她和唐睿,不过见过几面,彼此并无情意。唐睿想要退婚,即便是当初的情境,她也只觉得是人之常情,并不会责怪。

可对方像是怕她痴缠般,不顾她的处境,一纸书信便了断了两家的情义,对父亲多年花在他身上的心血更是只字不提。

这样为了权势不择手段的男人要来有什么用,礼义廉耻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迎着金桑带着快意的眼神,盛锦水深吸一口气,拼尽全力让自己从透骨的冷意中挣脱。

眼前一片阴影落下,姚氏不知何时站在她面前,冷眼睨她,“臭丫头从哪回来?”

也就说话的功夫,金丝已在金桑授意下关上院门,同样饶有兴致地看着狼狈不堪的盛锦水。

难怪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金大力自私姚氏刻薄,他们教出来的子女也是如此。

身上冷意逐渐褪去,盛锦水双手握拳,指尖陷入掌心,疼痛让她从混沌中清醒,不卑不亢地看向幸灾乐祸的姚氏,“舅母这是什么意思?”

她太冷静了,这样的冷静将一直寻思着报复的姚氏和金桑衬得仿佛跳梁小丑。

姚氏的视线飘忽,等回想起挑事的理由,便像是拿了免死金牌般,重新恢复了底气。

“哼,你外出不见踪影,我身为长辈管教一二怎么了,”姚氏像是抓住了把柄般有恃无恐,“可别是在外做了什么不体面的营生,连累金家名声。”

金桑看她脸上血色褪尽,发髻前襟湿透,在姚氏逼问下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在心里发笑。

本想跟着奚落几句,却见盛锦水再在开口时,身体虽然发颤,轻柔的嗓音却不见退让,反倒藏着股凛然。

“看来舅母是没将我的提醒放在心上。”一双如水的桃花眼灼灼望着两人,此时最狼狈的是她,最泰然自若的也是她,“凡事,要三思而后行。”

盛锦水定定看着两人,眼中丝毫没有怯懦闪躲。

她已经不是只有十四岁,只能任人宰割的孤女盛锦水,而是跟在崔馨月身边数年,世子夫人跟前的大丫鬟。

高门大户里教出的丫鬟,在贵人眼中或许算不上什么,可姚氏和金桑只是云息镇上没见过多少世面的民妇。她们猜不透盛锦水的变化,只能在自己有限的认知里设定出无数种可能。

她为什么会有恃无恐?

金桑想起了半年前的盛锦水,那时她已经在金家住了半年,没了曾经的温婉柔顺,像是失去庇佑的菟丝花,在烈日曝晒下垂落柔嫩的枝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命力逐渐流逝。

某个冷风刺骨的午后,金桑曾透过窗子看见自己拍马不及的少女坐在井边的马扎上,冻得通红的双手浸在刺骨的雪水里,缓慢又麻木地搓洗着自己的旧衣。

被随手编成辫子的长发如同枯草般随风舞动,摇摇欲坠眼见衰败。

那天金桑的心情格外好,可她的好心情没持续多久,那消磨意志的钝刀便倏然成了刻刀,雕琢着盛锦水,让她变成众人全然陌生的模样,甚至比从前还要耀眼。

是什么给了她与母亲叫板的底气?

金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唐睿。

她能想到的姚氏自然也能想到,本还想仗着长辈管教的名头磋磨盛锦水,让这丫头乖顺些。可没想到她这么有恃无恐,难道是因为唐睿?

不对,应该不止是唐睿。

远水救不了近火,不说盛锦水还未过门,就算过了门,只要顶着长辈名头,唐睿成了举人也要对她客客气气的。

难道是因为盛家?姚氏又想到了魁梧能干的盛大伯。

思绪拉扯间,紧闭的院门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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