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宫子羽看清来人,眼前顿时一亮。
宫唤羽点了点头,见他无恙,便放下心来,继而转头看向一旁事不关己神情冷漠的少年,语气有些不悦,“远徵弟弟,你莽撞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竹灵顿时皱眉,身侧的少年也发出了一声嗤笑,“子羽哥哥辛苦设局,我不过是将计就计,配合子羽哥哥的计划罢了。今夜无锋的刺客被擒,子羽哥哥功不可没,少主又何出此言?”
今夜原本也是执刃与宫唤羽利用宫子羽设下的将计就计之局,宫远徵同样也是将计就计,若要细论,他也确实寻不出宫远徵的错处。
只是此番行径毕竟让宫子羽陷入了险境,这便触碰到了宫唤羽的底线。
“胡说!你刚明明对我下了杀手!”宫子羽愤愤不平,据理力争,要不是有金繁在一旁拉着,恐怕他早就冲过来再揍他一顿了。
眼见着二人还要再起争执,宫唤羽便顺势朝宫远徵训斥了一句,“远徵弟弟,下一次,不要这么鲁莽。”
宫远徵在宫唤羽的面前强压了宫子羽一头,正要面露得意的点头称是,却被身侧的少女拉着手往后退了一步。
“鲁莽?我看未必吧。”少女清脆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了众人的耳中,带着几分温软的笑意。
宫唤羽看着那个脸上似笑非笑的少女,眼皮子猛地一跳,心中忽然传来不好的预感。
“身为宫门的少主,未来的执刃大人,少主不会不知道身后那处密道究竟通往何处吧?”竹灵微微侧头,语带疑惑。
少女脸上明明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但落在宫唤羽眼中却似厉鬼索命一般可怖,让他心生忌惮。
身后的密道是宫门辛秘,可通往宫门之外,宫唤羽身为宫门少主,不可能不知道此处,于是他只好点了点头。
“既然知道,那今夜羽公子以身设局,将各位待选新娘引来此处,若宫远徵不出手,无锋的刺客不跳出来,少主今夜是拦还是不拦?”
少女语调微扬,眼眉轻挑,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宫唤羽心下一沉,瞬间领会了她话中的含义。
宫子羽虽抓住了一个引蛇出洞的借口,但在座的各位都知道这只是借口,宫子羽是真心实意想救这群待选新娘出去的。
倘若无锋的刺客没有狗急跳墙,宫唤羽出面阻拦,虽能阻止她们出逃,却也落了下乘,势必会让他这个少主乃至整个宫门在这些待选新娘心中留下一个残暴无道的名声,这将会影响到宫门今后在江湖中的名声地位。
而且此举已经打草惊蛇,日后若想再次设局将那个混在新娘中的无锋刺客抓出,那更是难上加难了。
但若是他不拦……
无锋的刺客自密道逃出,那便被无锋掌握了一条通往宫门内部的道路,威胁着整个宫氏一族的命运,这无疑是将整个宫门的命脉拱手相送。
宛若智障。
“无锋的人处心积虑地混在待选新娘中前往宫门,她们一定不会轻易离开的。”宫唤羽沉声说道。
但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这个说辞是有多站不住脚。
“哦?是吗?”竹灵挑眉,目光意有所指的落在了瘫软在地的郑南衣身上。
“世人惜命,终日喋血的杀手们更是如此。若无性命威胁,谁又能有十成的把握对方一定会跳出来呢?”
少女此话一落,那群抱团互相安慰的新娘子中有两名姑娘脸色瞬间一变,藏于袖中的手指暗暗捏紧,指尖泛白。
少女言辞犀利,饶是宫唤羽再如何的急中生智,却也被堵得哑口无言。
“不过执刃既然想出了这个办法,那必然是布好了后招,只是宫远徵年纪还小,领悟不到执刃的深谋远虑,莽撞谈不上,只是护族心切罢了。”
见他不言,竹灵也不好太过,毕竟伤了人家少主的颜面,人家记仇怎么办?
只是她言辞中虽放过了执刃跟少主,却又都话里话外的暗讽着宫子羽设局心切,打草惊蛇,不顾族人安危,将宫远徵今夜此举高高地架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不仅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甚至还得顺着她的话夸上几句。
宫唤羽面色难看,却又不得不借坡下驴,“子羽今夜确实不妥,是我考虑不周,也误解了远徵弟弟的良苦用心,哥哥在此向远徵弟弟赔个不是,希望远徵弟弟莫要责怪。”
宫远徵站在一旁看着宫唤羽被少女三言两语逼得反而向自己赔礼道歉,几乎要抑制不住笑出声来,心中更是如同渗了蜜一般,泛着丝丝甜意。
“少主无须多礼,这是远徵身为宫氏子弟应该做的。”少年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个略显稚气的笑容,慢条斯理的向宫唤羽行了一礼,再次拿话踩了宫子羽一脚。
宫子羽内心不服,却碍于宫唤羽的眼神压制,被金繁拉在一旁目露不甘。
竹灵才不管他究竟甘不甘心呢,她只知道若她不出面,她身侧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