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荣国公好到哪里去,明州的孙家是定国公府的旁支,上行下效,孙家的行事也是有名的跋扈。
路家好些,毕竟属于清流,在乎名声。不过路家这些年顺风顺水,做官做久了官威日重,越来越不把庶民放在眼中。
孙家的公子——孙青,年纪不大,还未娶亲,早就跟身边的丫头有了首尾,在母亲的纵容下还强纳了几房妾室。
路家公子——路之章,年纪更小,虽然娇纵些,确实没做过更恶的事。因为自小聪慧,读书好,家中祖母溺爱,大了不爱读书也被祖母帮着瞒着父亲。路同知之所以非要定梦夏的罪,也是为了不让这个儿子名声受损。路之章自小聪慧,诸子之中最有望蟾宫折桂。路家靠科举发家,也靠科举延续家族荣光,路同知保儿子即是疼爱儿子,更是为了路家下一代仍然是官家,能庇护路氏一族。
虽然梦夏理解路同知的做法,但不喜欢,所以梦夏扫荡库房的时候可不会照顾他家。
孙良虽然是定国公旁支,库房里的好东西可真不少。
明州富庶,且孙良一介旁支能坐上宣抚使的位置也是上过战场的,发战争财的孙家自然富贵。
比起孙家,路家的库房就是个添头。
路同知不算贪官,该收的火耗银子收,其他银子却不会收,因此官声尚可。
梦夏搜刮了两家的库房,却没收一两银子进自己的口袋。明州是产粮之地,大粮商不少,梦夏夜探各家粮铺,按市价“买”粮,赶在天明前送去一个个无粮下锅的赤贫之家。
清晨开门营业前,去库房查粮的管事见到空空的库房和铺满金银的樟木箱子吓得摔在地上,手脚并用往外爬。
“老,老爷……不好了,家里闹鬼了……”
这一早,不少人家发生同样的闹剧。
更大的惊怒之声出现在路、孙两府上空。
“老爷,不好了,家里遭贼了!夫人,家里遭贼了!”
“大清早的,胡乱嚷嚷些什么?也不怕惊到老夫人。”路同知是个孝子,听到府中乱糟糟的叫嚷声,痛斥来人。
“管家,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怎地一点规矩也不懂。”路太太治家严谨,只觉得今日管家之事扫了自己的面子。且昨日满城请郎中救儿子,折腾到后半夜才入睡,如今被吵醒更是满心烦躁。
管家跪在地方浑身发抖,路同知见此知道情况不对,忙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老爷,家里的库房被盗,什么都没了!”
“你说什么?”路同知怒不了揭,揪着管家的领子道。
管家身子筛的像糠:“老,老爷,库房,库房的锁,锁没了,看管库房的小厮昏睡,昏睡过去,小,小人进去一看,库房,库房里什么都没有了。”
路同知推开管家朝库房跑去,刚刚听管家说的时候还不觉什么,见到空空如也的库房只觉得脑袋一空,回过神来却是后怕不已。
这样厉害的贼人进府盗财如探囊取物,却他昨夜取的不是财而是自家老小的命……
不敢再想!
身后跟来的小厮去扶他,发现他的双腿软的站不起来。
……
比起路同知的表现,孙良的反应更理智些。
得知自家库房被盗,孙良第一反应就是率领府兵满城缉拿盗贼。
可谁也没见过贼人模样,气地孙良狠狠发作了几个看守库房的小厮。
“去,看看城内有无异常,再去跟守城的兵卫交代,凡是带大车出城的,都要细细盘查。”
……
城内的几家粮商都是少年的狐狸,知道自家怕是搅进什么事里,忙严厉叮嘱自家人:“今日之事谁要是吐出去半个字,别怪我不念旧情!”
柜上照旧做买卖,私下里忙联系外地粮商买粮。
梦夏留给粮商的买银钱,都是没有标记的银子,就连搜刮来的金银首饰,古董细软也让她折算成银子换给他们。
梦夏一夜未睡有些疲倦,回到总督府就睡了起来。
卓总督一早就命人出城打听梦夏的底细。
梦夏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睡饱之后只觉得神清气爽。
午后拜会二夫人,问何时能为鲁夫人——也就是二夫人的女儿素素——诊脉。二夫人左右而言他,找理由搪塞。梦夏确实对卓府有好感,且想借此扬名,但她不是只有卓府一个选择。
“既然不凑巧,也是我与贵府无缘,不欲叨扰,就此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