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自己的孩子。”妈妈说着回头瞄了一眼,又扭过头来神神秘秘道,“那阿绸既然给别人生过,说不定也会愿意给你生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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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生的。胡盐是看明白了,自己肯定是妈妈亲生的。
爱做饭的富二代也是少见,阿绸厨艺不错。妈妈对几道菜赞不绝口,已经拿出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的架势。
胡盐不想让妈妈多担心,所以关于她和阿绸的关系,直到送妈妈离开也没多说什么。
再回到家时,阿绸已经把碗筷收拾好了。
胡盐向小厨房看了一眼——她这小破地方,从来也没像现在这么充满生活气息。
于是她走进去,看了看台面上的调料和碗碟:“你哪来的钱买这些?”
阿绸一边把洗好的碗擦干,一边背对她应道:“阿姨误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非要给我点钱。我想着这钱我不能收,就索性买了这些,算是请阿姨吃顿饭。”
“她误会了吗?”胡盐问道。
阿绸手上一顿,继而点点头:“我们只是收留与被收留的关系吧。而且我没说孩子是凭空出现的。没敢说。”
“那你倒敢把肚皮掀给她看。”胡盐瞄他。
阿绸便皱眉看向她,辩解道:“阿姨开门进来的时候,我刚好掀开上衣查看伤势。”
在这之前,阿绸没有出现过这样明显不悦的神色。
搞得胡盐心下一惊:“……那,伤势还好吗?”
阿绸又继续低头干手上的活:“皮外伤。”
胡盐看看他,知道信息素的影响又降低了。
她找了个椅子在阿绸身后坐下:“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阿绸的声音冷冰冰的,“谈你为什么会沾了一身Alpha信息素的味道回家来吗?”
胡盐一整个愣住。
阿绸又缀了一句:“硝烟味。闻着非常不舒服。”
这时候胡盐竟条件反射地想嗅一嗅身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傻了。
她半天憋出一句“我去洗澡”,然后迅速地离开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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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从她回家开始阿绸就闻出来了,硬是憋到现在才说。
胡盐思绪万千地洗着澡,脑子里思考的是待会自己要说什么、表达什么。
但是这并不是她擅长的事。
向其他人剖析自己,就像让小狗交出肚皮。这让胡盐感到不安。
但是因为话没说清而导致一些难过、误解甚至恨意的话,就更会让她觉得很蠢。
这么想着,胡盐深呼吸一样呼出一口气。
她关了水阀,擦干身上,随意套了身衣服便离开浴室。
路过厨房时看见阿绸已经打扫好了。
她没多停留,而是径直出门去,在路口小卖部买了瓶酒。
再回来时阿绸已经关了灯,在他的报纸上睡下了。
胡盐看看他,手上熟练地用桌角开了酒瓶:“起来喝两杯?”
阿绸那边没动静,胡盐便也在地板上靠床坐下:“知道你没睡着。”
半晌,阿绸应了一声:“喝酒对孩子不好。”
好吧。
胡盐便对着酒瓶先来了一口。
然后她以最重要的事情作为开头:“阿绸,我没打算活太久。”
阿绸显然也没想到她的第一句话是这个,黑暗中的语气有了些变化:“什么?”
“我跟你说过的吧,宫玦杀了个人的事。我那时候是他的保镖,那就不可能没伸过手。事后我发现没人奈何得了宫家,就觉得很绝望。”
胡盐说着,回忆着过去的事:“那时候我酗过酒,写过遗书,站在高楼大厦上想跳下去。我想着如果我死在大庭广众之下,我的遗书被公之于众,那也够宫氏喝一壶。但天台上冷风一吹我又清醒了——我算什么东西,我的死哪能撼动他们分毫。”
她说:“其实我明白,Alpha、Beta、Omega,我们本来就是不同的,我所要求的公平,至少在现在这个社会上实际是条死路。好的工作岗位不属于Beta,社会的尊重不给予Beta,我作为一个普通人改变不了这些,那好,无所谓。”
“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可以戴着镣铐跳舞,可以在有限的范围内尽可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但是把特权搞得这么明显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阿绸,我非常讨厌被强迫、被束缚的感觉。作为一个Beta说出这种话,可能听起来有点可笑,因为我们是这个社会上最‘不值钱’的群体。有权有势的上流人物可以把枪顶在我头上让我把尸体扛起,我不敢违逆;强壮有力的Alpha可以把我压在身下,我无法反抗;包括Omega也会潜意识里轻视我——因为他们至少有一步登天的可能,而我在他们眼里充其量只是个不信邪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