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合川加快步伐往郁葳办公室走。
办公室灯亮着，门开着，段合川伸手在门板上敲了两下，屋子里的校长、郁葳，还有个看起来像家长的人通通看向了段合川。
段合川微微一笑，冲着校长点点头，随后对郁葳说：“该回去吃药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郁葳看着段合川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不悦地皱了皱眉头，起身凑近段合川身边，压低声音道：“这儿有事儿，你先回。”
“我来接你回家吃药。”段合川盯着校长，跟没听懂似的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你这老师，不是怕跟我道歉故意找人来喊你药遁的吧？”那个家长翻了个白眼。
段合川微笑着转过身，幽黑的瞳孔像是两个洞，没有神采地盯着说话的家长，苍白的脸色加上嘴角噙着的一抹诡异的微笑：“怎么回事？”
家长操着浓重的本地口音道：“我家儿子最近一直不明原因的高烧不退，你们老师啥意思啊，不发信息关心一下也就算了，一天到晚就问小孩烧多少度，什么时候开始烧的？我作为家长本来他不退烧我就很烦了，你们老师怎么这么烦啊？”
段合川笑容未改，只是觉得这个家长真是无理取闹，他转头问一旁坐着的校长：“校长，咱们学校处理这类事情正确的流程是什么？”
校长没看段合川，他对这位新来的老师不适恨熟悉，只知道他给学校捐了三个实验室，今天看来他和郁老师的关系也不一般，大校长交代过的，他这个副校长也只好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再次和家长沟通：“徐磊妈妈，你看我们的老师都比较年轻，处理这些事情不是很有经验，郁老师性子直，也不怎么会拐弯抹角，现在还是孩子的身体比较重要，你都出来这么长时间了，家里的孩子你放心吗？”
提到孩子，徐磊妈妈的态度也软了下来，顺着校长给的台阶就往下走：“那行吧，今天就这样，我还得赶回去看孩子。”
徐磊妈妈走了之后，校长松了一口气，他点了根烟：“终于走了，这家长是挺难缠，啊？”
郁葳起身朝校长鞠了一躬，站直身子对校长说：“校长，我并不觉得今天这个事情我做错了什么，按照要求上班发热人员基本信息是学校的要求，而且是学校要求事无巨细地把学生信息报上去 。”
校长面色不虞地看着郁葳：“所以你是觉得今天这个事情都怪学校了？”
郁葳笑了笑，挺直了身子，礼貌道：“不敢，怪我没有跟家长沟通好。不过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您，怎样‘委婉’地调查学生发热的确切数字？”
校长站起身，把烟从嘴里拿开：“你可以问问他‘孩子身体怎么样？’。”
郁葳正准备张嘴，段合川抢先一步回答：“那我是家长我只会说‘好’或者‘不好’，这样根本没有办法聊天的，所以根本没办法委婉地问出来，问题出在这个家长身上，让老师道什么歉？”
面对段合川的反问，校长“战术”咳嗽了两声，别有深意地看了段合川一眼就离开了办公室。
段合川听到校长的脚步走远了，才拿起郁葳挂在椅背上的包，冲她眨眨眼睛：“走啊，回家。”
回家的路上段合川略略站在郁葳身后一步的位置：“今天怎么回事？怎么校长让你道歉，就为这个事儿？”
郁葳摇摇头，轻声道：“今年不知道从哪里调来这个校长，就会让老师道歉，上次王老师班上有个孩子摔倒，王老师打电话联系家长，那家长的手机拦截了王老师的电话，王老师怎么都联系不上家长，家长来学校闹，校长就让王老师道歉，没想到这次就轮到我了。”
“那你今天会道歉吗？”
郁葳摇摇头，又停下脚步思索了一会儿：“也许会吧，不然你让校长就下不来台了。”
段合川有些震惊，又有些同意地点点头。
“哦，对了，你刚才喊我回去喝药，喝什么药？”
段合川难以置信地望着郁葳：“你忘了吗？陈大夫开的中药，今天下午刚收到。”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郁葳一大早就起来开始收拾自己，为了方便接水，屋子门大敞着，段合川出去吃早饭的时候看到了她忙紧忙出。
郁葳先修了眉毛化了妆，然后拿出卷发棒和发胶把自己好久没有打理过得头发简单捏了个造型，还从衣柜里拿出几件衣服对着镜子在身前比划。
段合川抱臂倚在门口，看着郁葳背对着自己忙活。他心里刺挠得跟猫抓了一样，原本早起看的文献也看不进去了，只顾看着郁葳。郁葳走到哪里他眼睛就看到哪里。
段合川移换了个姿势，伸了个懒腰，喊道：“喂，你今天要出去啊？去哪？跟谁？”
“是，市里，人。”郁葳回答了段合川的疑问，跟昨晚回家时候的热情几乎判若两人。
段合川跟郁葳当邻居住了快一个礼拜，他跟郁葳在这两间屋子里发生的对话几乎屈指可数，除了晚上郁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