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帷帐扬起敲打着床围啪啪作响。
榻上的叫了几声见无人理会,只能一边咒骂着,一边起身穿鞋前去关闭门窗。
室内安静的出奇,倏地一道残影滑过,他回身后发现这屋内如同鬼魅般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女子。贾茂惊得抓起落地灯架,狠狠地朝对方砸去,不料灯盏并未落下,反而静止悬浮在半空当中。
“你……你这个妖怪!”脚下生风,愈逃离这间屋子。但此刻门窗已被施了法,从里面根本就无法打开。
小舍一个覆手将木制灯展挥掷到墙面,破碎的撞击声听得贾茂一个冷颤。如今他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见他脖子上拴了一个黄符挂件,小舍玩心大起,右手轻轻一转。贾茂脖子上的红线便开始自动地缠绕起来,勒得人目眦欲裂,呼吸困难。她手握着不知从哪儿得到的符纸,忽的一下燃气青绿色的火焰,手上的东西瞬间燃成灰烬。
“区区几张破纸,当真防得住我?”
见其欲要挣断,小舍掷出两枚长钉将人双手钉于门框之上。
“贾老爷不是最会装病吗?怎么不继续装了?”
她身体立于桌前,站着不动。忽然头部变为蛇首,口吐着信子,像要拆人入腹。
“妖仙饶命!妖仙饶命!”贾茂扑腾地一下跪在地上,磕头认错。他走南闯北,什么风浪没见过。就连潜伏多年的白苗都不敢拿他怎么样,可小舍不同,在他心中此妖做事毫无顾忌,如今新仇旧恨全算上,不求救只有死路一条。
“妖仙,只要妖仙饶我不死,我这万贯家财都是您的!”
小舍寒目彻骨,手持月冥珠,光亮下的脸庞亦正亦邪。她轻蔑笑之:“钱?我要它何用?我现在只想要你的命!”
只见她并拢双指,灵力化为利刃,金黄色的光芒划破夜幕,生生挑断了贾茂的手筋脚筋!
空中弥漫开来血腥之气,替人手刃仇敌的快感涌上心头,小舍托举着一簇青绿色的鬼火,欲将整个贾府燃尽,让贾茂尝一尝被烈火焚烧的滋味。
可此时院中突然传来阵阵脚步,一家丁循声前来询问:“老爷,老爷您没事吧……”他不知屋内状况,只好扒着门试图看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收起月冥珠,屋内恢复一片昏暗。她走至人跟前居高临下:“死太便宜你了,生不如死才是最大的惩罚。”一脚踢开昏死的挡路人,她悄然融入黑夜,不见来过的痕迹。
本在门外踱步的家丁停住动作,一团黑红色的雾气忽然出现。待其散尽之后,竟从里面缓缓走出一位老者。他侧身眺望着小舍离去的方向念道:“妇人之仁”。
腥风阵阵进入鼻腔,让人血脉沸腾。老者的眼底重现笑意,看来这次并不是完全的败兴而归。至少小舍的“创作”让自己很满意,他已经期待二人正式见面的那一天了。
*听说了吗?县令大人死了!”
包子摊儿前,箫决明特地起了个大早出来觅食。注意力全被别桌的议论声吸引去了,捧着两屉包子也不怕热。
“可不是吗!听说是吞了金块死的!”
此话一出,他被吓得魂不守舍。昨天夜里睡得昏昏沉沉的,起来解手的时候没见到小舍,箫决明以为人家也是去哪儿寻方便去了。如今这么一想细思极恐,难道小舍去报仇了?
热气腾腾间,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人又没事,不过被他手下的小兵刺了一剑……”
这么大动干戈,怪难为情的。
“喂我说你给不给钱?不买赶紧走!”卖包子的盯他半天了,占着茅坑不拉屎,拿着包子不给钱。
箫决明反应过来:“我给我给,还能欠你的不成。”他一手拿着包子一手翻找兜里的碎银,可对面的老板似乎看他很是眼熟,忙着问道:“你是……小箫吧?”
坏了!这么英俊的脸还是被人发现了。箫决明顿感不妙,放下包子拔腿开跑。远处张贴讣告的捕快见这边有异动还以为是遭了小偷,三五个人放下东西马上追了上去。
人在前面跑,魂在后面追。自知这海州城是待不下去了,他赶回城隍庙简单地拾掇一下行李,临了还往石像下面放了一沓东西。怕藏的太死胖子他们眼拙看不见,又将东西往外挪了挪,方才心满意足。
小舍迟迟未归,他又不敢在原地等候,便先只身前往竹林小屋,天公作美竟让他碰到相向而来的李书城。
“李公子,你这是去哪儿啊?”怕人再寻短见,箫决明连忙从树后面跳了出来,拦住去路。
雾气氤氲环绕山林,李书城看清来人将背上的书篓缓缓放下,从中取出来一样东西。
“我是来归还物品的。”他瞭望四周,未见小舍便开口问道:“奢姑娘没和你一起吗?”
“她啊……她” 总不能坦白小舍昨日去刀人了,现在还没回来。箫决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支支吾吾的。
“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