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樾的生日虽然在工作日,但好在是赶上了星期五,第二天可以不用太早起床。
“不用太早起床是什么意思?”听到晏久的这句庆幸的话,斯樾很难不想歪。
俩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出了校门。
被斯樾毫不留情地点破,原本也并没想太多的晏久耳根一红,抬眸瞪了他一眼:“今天你就十八周岁了,当然要喝点酒啊。”
喝了酒肯定就会醉啊,醉了……醉了的话,第二天就会很晚起床啊。
有什么问题吗……
看着晏久满脸纠结的模样,斯樾还欲待说点儿什么,就见晏久背着书包,快步朝校门外的一家品种繁多的花店走了过去。
斯樾突然明白了晏久要做什么。
果然不出斯樾所料,很快晏久就抱着两捧鲜花从门口走了出来。
提前等在学校门口的晏家司机已经将车开到花店门口,做好了接人上车的准备。
斯樾走过去,替晏久打开了车门,挨着他坐在了后排座椅上。
“小少爷,现在是直接送你和斯少爷去西郊的别墅吗?”司机老赵从后视镜里看了晏久和斯樾一眼,问道。
嘿,这年轻人,过生日还给对方买束花,太浪漫了。
幸好夫人没有给小少爷掉链子,在讨儿媳妇欢心的这一点上做到了极致。
“不,赵叔,”晏久谨慎地保护着怀中的花,对老赵说道,“我们先去看颜姨。”
说完,他轻轻握住了斯樾的指尖,转头朝他抿唇笑了笑。
斯樾的心头温热,动作温柔地反握住了晏久的手指,珍惜地收进了掌心。
“噢,好,好。”老赵之前送他们两个去过墓园,自然也明白今天晏久提出要去看颜清涵的用意。
于是并未多言,直接将车驶向了主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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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时节,地处郊外的墓园更显萧瑟。
这种地方本该是阴森可怖的,但或许是因为有了自己的亲人在这里,便连凉薄的空气都显得温和了许多。
他们两个来了这里太多次,以至于颜姨的墓碑,晏久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两个身穿淡蓝校服的少年缓缓停住脚步,站定在一尊还不曾褪色的墓碑前,紧绷着弧度优越的唇线,微微颔首。
默默站了一会儿后,晏久率先动了动,屈膝半跪在原地,凝视着面前的墓碑。
“颜姨,是我,”晏久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怀中捧着的鲜花放在了颜清涵的墓碑前,声音轻得像是怕吵到颜清涵一样,“我是蒸包呀,我跟斯樾一起来看您啦。”
“您喜欢玫瑰花,”晏久的指腹轻碰了一下还带着水珠的花瓣,笑言,“那我们就送您漂亮的玫瑰花。”
谁说来这里,就一定要带着菊花呢。
斯樾也搁下了手中的花束,和晏久的放在一处,没有说话。
这几天的温度降了不少,墓园里遍地都是昏黄的落叶。
颜清涵的墓碑边也落了十几片叶子,隐约挡住了照片上她的笑脸。
晏久暂时将花束放到一边,用手一片一片地捡走了颜清涵墓碑上的黄叶,眸光温柔耐心,和平日里那个暴躁跳脱的少爷模样全然不同。
斯樾怔怔地看着他,像是和母亲一起,眼含笑意地望着他们共同珍爱着的小朋友。
“今天是斯樾的生日,”晏久的眼睛有些发烫,不过他还是尽量忍住了掉泪的冲动,放轻声线,“我妈妈给他准备了蛋糕,蜡烛和小皇冠,颜姨您就放心吧,小樾崽一定会开开心心地过这个生日的。”
清风拂过,照片上的颜清涵眉眼带笑,像是真真切切地听到了晏久的话。
“十八年前,真是辛苦颜姨您啦,”晏久捡完了树叶,抬眼看向斯樾,笑着对颜姨打趣他道,“听我妈说,他出生的时候七斤四两,也算是个大胖小子了吧?”
晏久故意坏心眼儿地污蔑斯樾,决口不提斯樾从出生开始,身高就比别的婴儿要长上不少的事情。
斯樾刚要反驳,就听见晏久接着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谢谢您呀颜姨,把斯樾带到这个世界上,让人知道,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这么可爱的小朋友。”
斯樾蓦地垂下眼睫。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像一个寻常的少年那样,不再保持着平日里的坚韧模样,会有自己的情绪,会伤心会难过,会忍不住地掉眼泪。
他太想妈妈了。
斯樾的喉结滚了滚,转身朝不远处走了几步,背对着晏久和墓碑。
却仍是能将晏久的声音听得清楚。
“我有好好照顾斯樾,每天都陪着他,逗他开心,所以颜姨,您放心……”
晏久又凑得近了些,像是在对墓碑上温柔浅笑的颜清涵说着悄悄话,又像是在做着某种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承诺:
“这辈子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