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过去好好经营那一片,给我们彭城汤氏也留个后路,毕竟如今形势变化实在太快,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汤显通掏心窝子说道。
汤老族长和身后几个中年人郑重点头应下道,“既然是去沛县,那我们便就不多留了,尽快启程吧,贤侄你放心,我们还有一些贴身家当,有你在上面帮衬着,日子应该能过的。”
“另外你放心,我们过去肯定会和那边抱团一起,一起把当地经营好的。”他继续补充道。
他们这一支如今还有五百来人,和上河村的汤氏加在一起将近一千人了,算得上一个大村了,在当地的影响力也会更大一些。
一千人约莫二百户,每户出一个男丁的话,也能凑齐二百男丁。
只要团结对外,遇到一般的事情都能应对了。
汤显通不由得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这心里总觉得惴惴不安,却不知道这不安到底来源于何处。
可能是边境战事频频传来的影响,也可能是来自于王州牧越来越不听自己谏言了吧。
他一路跟着王州牧从小县令做到如今位置,按说哪怕不是情同手足,那也是莫逆之交了吧。
但是最近由于王家内部出了点事情,对王州牧的管制放松了,他明显就卸下了一直以来的老实谨慎本分,开始越来越多胡作非为。
不仅干了强抢民女的糊涂事,还纵容手下官兵抢占民田等。
汤显通劝过多次,却没有任何效果,反而惹得王州牧心生不快。
加上老对头刘别驾一直煽风点火,他能感觉到王州牧对自己好像越来越疏远了。
不是他不知道变通,非得做这个忠言逆耳的人,而是官场上各种尔虞我诈之下,他被安在了劝谏和死忠的位置上,只得履行自己的人设。
只希望王州牧能幡然醒悟吧。
可是谨慎起见,他决定还是多给自己家人和族人留点退路。
这如今偏僻的上河村显然就是他安排的退路之一,只希望永远不要用上才好。
一边如此想着,一边着手安排手下大管家尽快去打点,送人启程并协助他们落脚。
从彭城走水路去沛县,逆水行舟要五六个时辰,然后转道从沛县继续水路坐到河口镇,再走到上河村,这么多人估计得折腾个好几天。
船上大大小小的人脸,都忍不住随着两岸景色不断倒退而愈发凝重,忍不住担心,天地广阔、前路漫漫,前面会是安稳之处吗?
上河村的汤家众人还不知道,他们这个还算宁静的村子,即将迎来远道而来的同州汤氏族人,一时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