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1 / 2)

而陆鸣初不同,他既不重口腹之欲,也没有想要拿捏什么东西。

但这果子酒确实是好东西。

听到酒这个字眼,云知亦的第一反应就是问:“甜吗?”

因为她想起了六岁时的一次聚餐,她坐在圆桌前,看到有一位长辈把云隽的杯子倒满了,里面的液体呈透明的棕黄色,在反光的玻璃杯里异常摄人心魄,她被馋到了,所以趁云隽不注意时,她端起杯子偷偷灌了一口。

是又晦涩又苦的口感,她不敢吐出来,怕被发现,最后她被呛得直掉了几滴眼泪。

从那之后,她一直都觉得酒是极其难喝的饮料,也极少会碰。

陆鸣初把手搭在冰箱门框,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表面,好笑的反问:“怎么,不甜就不喝了?”

果然是小姑娘,吃东西专门挑甜的。

云知亦想了想,一脸认真的回答:“也不是,度数太高的也不喝。”

她是真怕喝醉了在他面前出糗,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喝醉了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陆鸣初搭在冰箱上面的手指顿住了,准确捕捉她的视线,忽然来了兴致:“一杯倒吗?”

她之后稍微年长一点儿,就问云隽当时喝的是什么酒,其实那杯是五十五度的白酒,她那时候年纪小而且又灌了一大口,只是感到有一点儿脸热,意识还是很清醒的,所以她觉得自己的酒量应该还算可以。

所以她摇了摇头,忽然一本正经道:“其实算是不倒翁。”

陆鸣初被她逗笑了,他想了想还是拿出果子酒,冰箱门轰一声被关上了,隔绝了里面幽幽散发的冷气:“喝一点,这酒度数不高,可以当甜酒喝,是陆禾笙见了都会两眼冒光的程度。”

与此同时,在湖边写生的陆禾笙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她下意识骂道谁他妈的在编排她。

云知亦倒也没有矫情,她看着陆鸣初拿酒过来,然后站起来:“我去拿杯子。”

厨房柜子里有有五只透明的玻璃杯和一串一次性纸杯,她想了想拿了两个一次性的纸杯。

陆鸣初打开果酒瓶子的动作顿住了,他接过纸杯:“怎么没拿玻璃杯?”

她愣了一下:“有什么区别吗?”

他拿着纸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好笑的问她:“你知道酒吧的杯子为什么都是透明的吗?”

她直言道:“为了好看,激发消费者的食欲。”

她答得坦荡,让陆鸣初的脚步顿住了,他漫不经心的晃了晃手中的纸杯:“你知道啊,那为什么不拿玻璃杯?”

这个果子酒是绛紫色的,颜色浓而艳,饱和度也高,装在玻璃杯里的视觉效果出奇的好,所以他倾向于使用玻璃杯。

她把自己偷喝白酒的事情告诉他,最后总结道:“这只是起到一个外在的作用,我更注重它的实质。”

当然,对她来说所谓的实质莫过于口感了,其他的都是其次。

“你倒是胆大,六岁就喝白酒。”虽然是误打误撞。

陆鸣初向来不强求别人附和自己的习惯,毕竟众口难调,他心想算了,何必多此一举。

但最后还是往厨房走去,语气笃定道:“放心,外在和实质都不会让你失望的。”

绛紫色的果子酒被缓缓倒入透明的玻璃杯,杯影荡漾,撞入人心。

陆鸣初坐在沙发上,微微弯腰,把装果子酒的瓶子倾斜,云知亦的鼻尖是淡淡的艾草味花露水,是她刚才喷的,掩盖了他身上的檀香味。

他盖上瓶盖,小幅度的扬了扬干净利落的下巴,示意她可以喝了。

她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酸溜溜甜滋滋冰冰凉凉,感觉就像一条沾了葡萄酱的鱼,在嘴里乱窜,却又没有那么激烈,反而舒缓,还有酸涩的回甘,醇厚而不苦涩。

陆鸣初说得没错,她没有失望,因为这果子酒真的出乎意料的好喝,微醺而不粘腻,直接带回了她对酒的好感。

客厅里的吊灯昏黄暧昧的普照着,把一切都包裹在极致的温暖里,屋子外面是元宝追着鸭子的轻吠声,隐隐有海棠花香飘进屋子里,夏日的风和煦而温柔,像一只毛绒玩具在轻摸慢抚。

这次没有胆战心惊的躲避,却依然有小心翼翼的遮掩,事情都过去了,那条横亘也没了,却有了新的。

陆鸣初轻轻抿了一口果子酒,抽空打开手机瞧了一眼,手机还没解锁就不停的蹦出消息,其中来自周兴的高达二十条。

他随意扫了一眼,点开消息。

周兴:【我觉得我要原地炸裂了!陆鸣初你这小子太不够意思了,说去约会就去约会啊!】

【说实话,你这执行力夸父见了都得叫你一声哥。】

【我现在真是懂了什么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之前怎么说你这么清心寡欲,原来是憋着大招了。】

【真是糟透了,我现在的心情,既怕兄弟出家,又怕兄弟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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