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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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声音虽小,咬字倒是清晰,萧斯桉听的很是清楚。
他沉默片刻,落在琴上的指尖微动了动,退后一步,嗓音低沉,迟疑道:
“好看?”
温鸢被男人的暗沉的语气吓得一缩,她心觉自己言语不敬,但话已说出口,是收不回来的,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又附和一句:
“嗯……皇叔很好看。”
萧斯桉鬼使神差的笑了出声,他在一旁的矮椅上坐下,单手拄着下颚,好整以暇的看着温鸢。
他忽然想起许仪,眸中一暗,平静的问:“单是皮囊,便就会让公主喜欢吗。”
温鸢一愣,没听懂对方的话里藏话,显然错会了男人的意思。
皇叔是在问自己喜不喜欢他吗?
这、这可怎么回答才好……
她其实是不喜欢萧斯桉的,不过倒是蛮喜欢这人的脸的,这也算喜欢吗?
温鸢眼神躲闪,紧张的搓着指尖,时不时的瞄几眼对座的男人。
这不算撒谎吧。
她深吸一口气,攥紧衣袖,像是要上刑场一样,战战兢兢道:
“喜、喜欢的。”
萧斯桉呼吸一滞,淡漠的双眸有一瞬间慌乱,他心口微痛,将目光从温鸢脸上移向别处。
怪不得段倾说这丫头那日在看许仪的画像,原来是这般道理。
“嗯……我还喜欢青果姐姐,还有我娘亲,还有我娘亲养的那只金丝雀。”
“还有……”
少女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喜欢的事物。
温鸢一边说着,一边掰着手指开始数数。
嗯?
萧斯桉默然半响,缓缓抬眸,他望着少女那喋喋不休的唇瓣,眸色晦暗。
他温声道:“还想听琴吗?”
温鸢的话匣子蓦然被堵住,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尖,默默的点了点头。
“想的。”
萧斯桉刚刚起身,余眸便瞟见窗上刚落下的信鸽,他顿住脚步。
“今日春光大好,不如去院中?”
此般正合温鸢心意,她早就看烦了书房的苦闷,杏眸顿时亮起了光,按耐不住欣喜,从先前的位置跳了起来。
“好诶!”
一路上,温鸢慢吞吞的跟在萧斯桉身后几步开外,被石子路旁栽的鲜花吸引了视线。
皇宫内到处都是数不清的名贵花种,可她却从没见过眼前这般奇特的花,一朵花上竟能开出好几种颜色。
“皇叔,这是什么花,我竟从未见过。”少女好奇的问。
萧斯桉回眸看向半蹲在地上的温鸢。
少女的裙摆飘长,落在一边的草地上。
他捻了捻手中的木珠,淡声道:“西边生活的人们习惯将此花唤做并生鸢。”
“好奇怪的名字。”温鸢迷茫的眨了眨眼,手落在半空中,想要去触碰那娇嫩的花朵。
温鸢虽然不太聪明,但实在胆小,她对新鲜的事物向来敏感,一时不敢贸然伸手。
萧斯桉看着少女胆怯的神态,嘴角轻勾,一向自持的萧王殿下难得的起了逗弄人的心思。
他半蹙着眉,唇角绷的笔直,双手负在身后,看不出来半点玩笑的意味。
“此花乃有剧毒。”
男人话音刚落下,好巧不巧的,花丛中窜出一条小蛇,直奔温鸢半空中的手腕而去。
萧斯桉眼神一凛,只一弹指,那小蛇便飞出了这座庭院。
温鸢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空中有一条淡绿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她跌坐在地,小脸煞白,委屈的咬着唇,满脑子都是眼前的花有毒,被吓得眼眶通红。
“有、有、有毒!”
“皇叔……我就看看,不会中毒吧。”
少女梨花带雨的哭着,眼中有微光流转,她心有余悸的向后退了两步,强忍着泪意站了起身,眼前却忽然多了一抹彩色。
她一愣。
只见那神色淡漠的男子正抿着唇,将一支刚摘下来的并生鸢别在温鸢耳后。
萧斯桉言语间短,意思明了,嗓音轻柔的像是在哄着她。
“没毒。”
男子的手掌像是错觉一般抚摸在温鸢耳侧,他只将那花朵别下,便安分守己的收回了手。
少女楞楞地眨了眨眼,眼中的泪水止住,干巴巴的看着萧斯桉。
男人无奈,良久后低叹一声,松开了蹙着的眉,嗓音平和道:“方才唬你的。”
温鸢听后,先是沉默了片刻,后又慢吞吞的抬起头,仰头看着萧斯桉,弱声问:“真的没毒吗?”
对方被温鸢的话惹笑了,他低哼一声,算是给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