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鹤补朝服,身姿挺拔,芝兰玉树,青年一贯的矜贵淡漠,只是眉眼在看向她的时候温和了些。
茯苓感觉经过昨晚,他们之间变得更亲密了些,红着耳尖低低“嗯”了一声。
他亦是极自然地一撩衣摆,坐到榻边,玉白的指尖捏着一颗糖丸,递到她唇畔。
妙娘都看不过去:“主君,您这样就坏了规矩!”
原本一介妾室只要给主君诞下子嗣便是物尽其用了,如何能这般娇宠着,万一日后恃宠而骄,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小心翼翼提醒道:“长公主若是知道了……定会不喜。”
“妙娘。”崔湛连看都没看妙娘一眼,淡淡开口,“若你这般念着你的旧主,不若现在就回去伺候母亲。如何?”
妙娘心下大震,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叩头道:
“奴婢知罪。”
茯苓眨了眨眼,他似乎与自己的母亲关系不好?不然怎么会一听见这样的话就翻了脸。
妙娘退下后,茯苓吃着那颗糖丸,头枕在他手臂上,发丝铺散开来,一张小脸白得晃眼。
昨夜做的太狠,少女眼尾的湿红还未褪去,清纯中透着丝丝妩媚,像是海棠花妖。
她一边咀嚼糖丸,一边在那软软地说:“昨夜妾身去赴宴,听到你被公主算计,一时心急才误闯进了那房间。今日公主就出了事……是公子做的吗?”
崔湛:“谢枝咎由自取罢了。”
茯苓的发丝被他拈起,丝丝缕缕缠绕在指尖,把玩着,茯苓很喜欢他这样的举动,就仿佛他们是夫妻那般。
夫妻……
茯苓一怔,心脏没来由的牵扯起隐秘的疼,她不知不觉就抬眸看向崔湛,问出了昨夜就想要问他的话:
“少师喜欢我吗?”
是喜欢的吧,人只会跟自己喜欢的人做那种事。
她的姐姐这样说过的……
昨夜他的态度和那些话,不都是在证明他对她是喜欢的。
可为何,心底还是感到空落落的一点也不踏实?
这个人,此时此刻正抱着她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喜欢她的,她很想知道。
想听到一句确切的答案。
崔湛垂眸,无声打量着这张小脸。
沸腾在血液里的冲/动已经散去,但此刻被她渴望盯着,竟然有了反应。回想起拥有她的感觉,那滋味确实美妙,从未有过的契合。
茯苓感到他搂着自己的手臂渐渐紧绷起来,旋即他冰凉的手滑下来,轻轻在她痕迹遍布的脖子上抚摸,然后探进了衣领。
“那糖甜么?”
对于她方才询问的问题,他并没有回答,而是淡淡地抛过来一个不甚重要的问题,话音刚落,便低下头来衔住了那垂涎已久的唇。
喘.息声响起。
……
这还是大白天呢,以往可从未见过主君这样肆意,况且待会还有早朝,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卫绶放下想要叩门的手,红着耳尖走开了,不去听那声响,连带着也催那太医赶紧离开。
太医却连连摇头叹息,小丫头合他眼缘,只可惜是个苦命的。
就在方才,崔少师跟他要了一味药,那药尝起来很甜,外表看上去也与寻常的糖丸差不多。
却并非糖丸,而是避子的药,乃是所有药物中最好的,但同时带着毒性。
长期服用下来,会使人脉搏渐虚,体寒如冰;严重者甚至会失去五感,呕血而死。
崔湛向来如此,冷血残酷,不给自己留下一丝隐患,人人在他手中都是可把玩的棋子,利用到极致便会毫不犹豫地抛弃。
那时他问崔湛:“你当真想好了?”
对方依旧是没什么表情地站在那里,袍袖皆白,风吹墨发,仿佛救苦救难的仙人。
但只有了解他的才知道他没什么心,好像是从他渐渐失去正常人的体温那时候开始吧,变得对万事万物都没什么感情了,活着只为覆灭。
太医想到那姑娘纯真的双眼,给他药的时候有些不忍:
“兰时,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看待那姑娘的?”
崔湛薄唇轻启,不甚在意道:“云泥之别。”
太医便明白他看似宠着护着,实则对那妾室并没什么感情,像他这样的家世才干,全大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个,而那女子出身小月洲,只是个采莲女,确实相差太大,永安城谁家成亲不讲究门当户对,真论起来做个侍妾都是不够格的,偏偏就是命运让两个人绑在了一起。
“希望你以后,莫要为今天的选择后悔,”太医手揣在袖子里,笑眯眯道,“等你以后不想要了就给我吧,我那正好缺个试药的药人。”
崔湛看了他一眼,后者立刻收起嬉笑的表情,一脸正经道:
“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