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地道：“陆云说这是大兴城时兴的胭脂，我刚好得了一盒，便给你拿来了。”
萧若音“哦”了一声，打都没打开就把那盒千日红随意地丢在了一旁。
顾承昀暗暗地咬了咬牙。
正生气的当口，长陵端着食盘走了进来。
他先向顾承昀躬身示礼，而后将食盘放在桌上，摆好碗筷，刚好两副。
顾承昀心头一喜，嘴角忍不住轻轻上扬，侧首对长陵道：“这里不用你了，退下吧。”
长陵撤下食盘人却没有动，眸光落在萧若音身上，轻声道：“将军，您今日不要长陵侍奉了么？”
“怎么会？”萧若音朝他温和一笑，转目瞟了脸色渐渐阴沉的顾承昀一眼，决然说道：“你去给王爷拿一副碗筷来，留下与我们一同用膳。”
“是。”长陵又取来一副碗筷，恭敬放在顾承昀面前，而后低眉顺眼地坐到萧若音身侧。
顾承昀此时才明白过来，敢情起先他们就没打算留自己在这吃饭。
他铁青着脸坐着，并不动筷。
萧若音倒是大朵快颐地吃着，压根跟看不见他似的。
倒是长陵细心体贴，为萧若音布好菜，又殷勤地给顾承昀盛了一碗热汤，双手捧着递给他：“王爷，您尝尝这山雉汤，将军最喜食的。”
顾承昀自是不怎么待见长陵，可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还是在萧若音这儿，怎么着也不能让她认为自己没度量，便伸手去接长陵手上的碗。
也不知是他没接住还是长陵没拿稳，那瓷碗一下子就从两人手上掉下来，滚烫的汤汁撒了顾承昀一身。
顾承昀脾性素来不好，人又极爱整洁，下人们伺候他都是小心翼翼的，从未有人敢如此大意不敬。
当下不禁勃然变色，猛地站起身，叱道：“放肆！”
长陵连忙侧过身子，面对顾承昀跪着，垂首道：“请王爷降罪。”
顾承昀好容易才和萧若音一起用膳，不欲因他不欢而散，勉强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滚！”
也得亏长陵是萧若音的人，不然以顾承昀的性子，今日少说也得脱层皮。
萧若音瞅一眼长陵诚惶诚恐的模样，但觉顾承昀委实过分，不耐烦地将筷子摔在食案上，皱眉道：“多大点事，至于么？他又不是成心的。”
长陵见萧若音回护他，并不恃宠而骄，反而善解人意地帮顾承昀分辩道：“王爷身份尊贵，小人本不配与王爷共餐，是小人僭越了。”
他神色恭谨，言辞谦卑，细听之下还似乎含了几分委曲求全。
可这话听在顾承昀耳中却相当不是滋味，总觉得他别有用心，忍不住怒斥道：“你给本王闭嘴。”
萧若音本就对长陵另眼相看，平日里自己都不舍不得训斥他一句，此番见顾承昀冲他发火，不由动了几分薄怒。
意有所指地对长陵道：“我晓得有人对你有成见，想着法挑你错处，方才那碗汤不定是有人故意摔的呢！”
长陵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还故意瞄了顾承昀一眼。
顾承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字一句道：“萧若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