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头衔,砸得小厮发懵,他摔在地上愣了一会神,慌里慌张地爬起来,直奔何龄的寝卧。
到了门前,侍女芳菊拦住他:“姑娘的屋子你也敢闯!”
“姐姐,不好了!”小厮急得满脸通红。“院子外来了个什么内阁首辅的儿子,说要问姑娘的话!”
芳菊喝道:“胡说!内阁首辅的儿子是当今国舅爷,我亲耳听姑娘说过,此人还没回京,怎么可能到咱们家的院子里来!”
“是真的是真的!”小厮一把拉住她的袖子。“姐姐快去回禀姑娘罢!那人凶得很,吃了一刻,只怕他要杀人!”
芳菊半信半疑,越过小厮,快步到石拱门下瞧了一眼,果然见到一名身姿斐然,长相俊朗的陌生男子站在那,眉眼间甚是不耐。
她吓了一跳,飞奔回何龄寝卧,进到内室。何龄正在起身,芳菊赶紧福了福,颤着声音道:“姑娘不好了,江国舅闯进来了!”
何龄一愣:“江与辰?他都还没回京,莫不是你看错了?”
她恢复自若的神色,拿起湿帕子净面:“芳菊,我这院子也不是头一回有人闯进来了,大清早的,做什么禀到我这里来?”
她踢了一脚芳菊:“既然你都知道了,想必护卫已经把那人拿下。我猜啊,这定是方家在捣鬼,故意安排个人进来,拿出江与辰的名头吓唬我,好逼着我赶紧把方如逸放出去。”
芳菊不敢躲,生生忍下疼痛,满头大汗道:“姑娘是真的,是奴婢亲眼所见,那人就在院门下站着,身边一个咱们家的护卫都没有,多半是个高手!”
何龄端茶的手一顿:“没有护卫?”
她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自家的护卫虽说不是一等一的好手,可比起京中那些高门大户的家丁,不知强了多少,怎会连一个人闯进来了都半点不知?
除非那人的确是个高手!
她心里倏地一跳,连忙起身披好外衣,开门出去想亲眼瞧瞧。
自己并没有收到江与辰回京的消息,此人一定是假扮的!
她三两步出了屋子,奔到院门口一看,望见那张颇为出众的脸,心气儿顿时矮了三分。
此人还真是江与辰!
若换了是别人闯进来倒好办,可江与辰是谁?奉旨浪荡的纨绔,满京何人不知他说话放肆,行事诡谲,谁也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纠缠方如逸数月,莫不是定是听说了方如逸下狱的消息,这才寻到自己跟前来?
不过短短一瞬,何龄脑中却飞过千般思绪,后背一寸寸僵硬,强撑着道:“江与辰,你为何擅闯我何家!”
江与辰背过手去,姿态悠闲:“许久未见何姑娘这张笑里藏刀的嘴脸,我这心里甚是思念,这才特意过来看看,万一你变得慈眉善目,京中岂不是少了一处美景?”
“你!”何龄气得发抖。“江与辰!你私自闯进我的院子,我还没同你计较,为何又口出狂言,侮辱于我!”
“侮辱?”江与辰眉梢一扬,大为惊讶。“我明明只是在说实话,何姑娘怎么如此生气?难道三年前何姑娘在王家的花宴上,企图暗害方如逸,却被我表侄女和闺秀们当众撞破的事,是别人诬陷了你?”
何龄想起当年为此挨的几个巴掌,顿时咬牙切齿:“这件事早就掀过去了,你又提它做什么!”
“你能做,难道还不许别人提?”
何龄冷眼盯着他:“江国舅,你今日过来,是为了方如逸吧?她自己贪利,私自调换了给军中的熟铁,跟我有什么关系!”
江与辰目光如刀,狠狠戳在她脸上:“如逸她做的都是本分生意,又一向与人为善,同京中的贵女们也都交好,我思来想去,只有你何姑娘总是瞧她不顺眼,这件事除了你,有谁会做?”
何龄攥紧了丝帕:“江国舅为何开口闭口拉扯起我来?莫不是被旁人的假证蒙住了心窍?”
江与辰略感惊讶,他听得出这句话里的深意,是在试探自己有没有拿住什么切实的证据,证明调换熟铁的事同何龄有关。
这个何龄素来蠢笨,今日却头脑清醒,想必她得了高手从旁指点。
可江与辰却并不在意,有没有切实的证据,于他而言,并不要紧。
他随意笑道:“别人想蒙我,只怕很难。”
“看来江国舅手里是没有证据了。”何龄暗自松了口气,挺直腰杆道:“既没有,为何要攀咬我?”
江与辰瞥她一眼:“何姑娘,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做的,有什么要紧?要紧的是,但凡今日我从你家出去,告诉满京都的人,如逸就是你害的,你说,他们会不会信?”
何龄脸色青白,她从前的确做过暗害方如逸的事,还在城中传了个遍,就算这次的换铁与自己无关,只怕旁人也会信了七八分。
更别说方如逸下狱,自己也是主谋之一。
“何姑娘,你也知道,我从不按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