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说:“小妖,这世上有许多事情,只能你日后明白。”
知平心里一装事,脑子就有些混乱。
抓了抓手,才发觉手里还紧紧握着回心草,将草塞进腰间,她问:“这个弩箭要拔掉吗?”
“不必了,他们在上面施了符,以你之能,不能妄触。”
知平心情沉重。
她重新在白鹿面前蹲下,想想觉得不妥,又变为坐下。
“我好像见过你,在城里的池塘边。”
白鹿的鼻间喷出一口气,“那日路过,忽然在附近感受到仙力,所以去看了看。”
“仙力?”知平对这个有些好奇。
它语出惊人:“你身上的。”
“我身上??”她惊呼出声,一方面疑惑,一方面觉得离奇。自己一介无名无姓生在平凡山坡的小妖,哪有此等本事与福泽,身上能带有仙力?“不不不,这应该是您感觉错了吧,这、我怎么可能呢?”她一脸为难。
白鹿继续道:“妖的身上有仙力不足为奇,但那都是妖仙,当日我疑心有妖仙来此,故而查看,却在池边见到你,虽觉奇异,但你修为妖力皆是薄弱,便离去了。”
“什么是妖仙?”知平从它话中捕捉到一个词,有些不解。
“所谓妖仙,便是,”白鹿喉中忽然发出嘶嗬之声,立时闭上了嘴,随后浑身一阵抽动,四肢因为痛苦肌肉紧绷。
知平心中一紧,慌忙伸手往它身上输自己的灵力,却只觉她送出的那些如同泥牛入海,激不起丁点回荡,短暂犹豫一瞬,她还是固执地继续,没有因此便收回手:“仙力能随着我的灵力传给你吗?”她有些焦急地问。
白鹿蹬了下后腿,知平动作一滞,灵力输送居然被它挡了回去。
她不解,两手一并继而推送,还想要继续之时,白鹿已然缓解,先前雌雄莫辨的清朗此时喑哑难辨,还是撑着制止她:“你尚不足以掌控,不必白费力气。”
知平心气不顺,垂下眼:“对不起。”
它忽然微弱地笑了一声,青灰的瞳孔中映照出知平难看复杂的脸色,它能察觉眼前小妖真心实意的歉意,也为此感到一丝暖意。
“非你之过,有何对不住?是我没在正确的时间碰见你也说不定。”它湿润的眸子在萤石下闪动着清辉,知平看去,那是满眼的宽和平静,“你将来会成长为一方大妖,到那时再言搭救与保护,也不迟。”
知平不甘心,固执地反驳它:“迟了。”
白鹿望着她摇头:“不迟,万事万物自有其轨迹,那是你的机缘,也是未来将被你搭救的,其他妖族的机缘。”它的脑袋紧紧挨在地上,“天生自带仙力护体,这也是你的机缘。”
“所谓妖仙,”它顿了顿,“就是以妖身成仙后又堕入凡尘的妖,他们多受排挤驱逐,鲜少自愿,且一入凡尘,必遭天道压制。现今除妖师肆虐,你身上的仙力可护佑你不被除妖师发现,让你有自保能力前,不会咳!咳咳!呵呃——过早夭折。”
对强大者自有敬畏,即便这个强大者好似奄奄一息,知平徒心中焦急,绞尽脑汁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连想伸手帮白鹿顺气,却也没那个胆量擅自触碰它的身体。
洞外忽闻“嘭!”一声巨响,整个洞穴被这动静震得好似摇晃,“啪”地一下墙角垒起的罐子也歪倒在地,碎片四溅,里面的液体流淌一地。
知平猛地站起身,戒备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紧接着又是一阵轰隆,从头顶掉下些许碎石,砸在了知平的头上,又落在地上,她抬头看去,发现洞穴顶部的萤石壁出现了裂痕,而靠近洞口的地方裂痕更大更广,像是枫叶中的脉络,还有往这边延伸的意思。
除妖师如此迫在眉睫,今日她的命运非生即死,慌乱之中知平低头想问白鹿现在要怎么办,却在此时忽然发觉一抹冰蓝色的灵力正攀在她的肩头,但却没有任何敌意和抵触,只有温和。
这抹灵力来自于一边的白鹿。
知平惊慌之中并未察觉白鹿已经站起来,它的眼神中满是疲惫与困倦,那抹灵气也在知平回头的同时浸入她肩头的脉络之中。
那灵力激起经脉中不知道什么地方,她借着这点力量,忽然察觉到周身异于自己本源力量的暖流,那形容不出的东西既像是无色,又好似五光十色,包裹在她周身,又在识海周围最为浓厚。
知平意识到这就是白鹿所说的仙力,一时惊奇。
白鹿沉声道:“此事本与你无关,我会送你离开春山,仙力你已感受,日后注意小心收放,它能保你不被人族捕杀,无法保你不受妖族觊觎。”
知平内心一升一降,喜的是自己有活路,悲的是白鹿必定没有好下场。
外面动静依旧,她愧疚又纠结,当真没有一个万全的方法吗?“你不能一起走吗?”
“他们蹲守数日就为我,我不能走。”说话间,一道由纯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