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青(1 / 2)

推开了门,入眼先看见的就是正中央一个大型圆台,台面是光亮的木板 ,而圆台的上空则有自屋顶垂下的数道丈长的彩色纱幔,周围再有六个约莫一人高,表面描了金漆的青铜花树充作烛台,精致巧妙十分好看。

楼上忽然响起“咚咚”的声音,江衍闪身藏进圆台后的角落,便见自二楼走下来个年轻人,一身碧青的华服松松垮垮套在身上,脚下虚浮无力步子凌乱,神情倦怠,下了楼便朝楼外而去,开门听外面有人迎上,隐约听见急切地唤这人一声“孙少爷”。

楼外的门被合上,江衍站在原地多看了几眼,他知道只要跨过那道门,也许就能离开这里而不必受那女人的胁迫,但他最终还是原路回了那间小破屋子,又花了点时间将里面收拾了一下。

他在屋中静坐,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外面陆续有了人声,开门往外看,院子里五六个人来回走动忙着事情,其中一个长相普通身形矮小的男人扭头往这边看了眼,注意到他站在门口,手上拿着个盘子走过来。

江衍站在原地看着男人接近,又看他在自己眼前憨笑一下,手脚麻利地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油纸包递了过来,江衍迟疑一瞬,不解地伸手接过。

这人笑完便眼色新奇地瞧着他道:“看你年纪不大就出来讨生活啦?不过也是,现在家家都难啊。”他自己感慨两句,那有些下垂的眼睛视线转了转落在他手上的油纸包,抬着下巴示意江衍,“那里是烧饼,吃完等会还要干活,云妈妈让你在大堂跑腿,回头你跟着我就行,有啥不明白了问我也成。”

江衍只点了一下头。

王六并不在意江衍的寡言少语,自顾自介绍起来,“我叫王六,你叫我王哥就成,你叫啥啊?”

江衍垂目:“江衍。”

王六“好”了一声,忽感叹,“你长得可真俊,不怪云妈妈还特意找人带你,你只要好好干,咱们这肯定亏待不了你!”

江衍不想于此多言,留意到不少人好奇地往这边看,他压下心里那点不耐,尽量让自己显得平和,“王哥,那我现在要做什么?”

王六乐呵呵应了他叫的这声“王哥”,只觉得这小子不怯生,又是个话少、说什么做什么的老实样子,将他打量一番,王六伸手往江衍出来的屋子指了指,说:“你先等着,待我给你拿身衣服,你便跟我到前面楼里,然后再细细告诉你。”

这个王六话说完就转身离开,江衍手上拿着他方才给的烧饼垂目看了看,还是按照他的话回到屋子里坐着,将那油纸打开,里面包着的是一张有些许干巴的饼,表面被烤的焦黄,还撒了点黑芝麻,泛着些微香气,算是他这段时间里,除了知平抓到的那条烤鱼以外见过的最好的吃食,江衍将烧饼啃了约莫一半的时候,王六已经拿着一套褐色短打布衣从门外踏进来。

王六刚进来便下意识四周环顾了一番,见之前那般杂乱布满灰尘的屋子现在干净整洁不少,嘴上随口便是一句夸赞:“干净不少啊。”转头看见江衍在床边坐着,眼神落在他身上,王六将手上拿着的衣服往江衍身上丢过去,“自己换吧。”然后转身出去,随手带上了门。

江衍换了衣服,又将剩下那半块饼收好压在枕头底下才随王六出了门。

和他早上走过的路一样,走过那一小节石板路,穿过洞门,原本零落在夜色中的嬉闹吵嚷声随着他们一步步地接近,在推门进入楼内的时候,喧嚣猛然拔高到一个顶峰,各色声音乱入耳,男人女人之间的眉来眼去,琴声美色的交相辉映,最打眼的大概就是一楼的中央,花树上的烛火将圆台上正翩然起舞的女子照得身姿窈窕,一双剪水秋眸温婉动人,朱唇抿着娇媚的浅笑,半截皓腕随着抬手的动作若隐若现,各堂柱边挂着的灯柱又将整个一楼照得明亮如白昼,香风浮动在空气中,自屋顶垂下的纱幔映着莹莹的光华,衬着那台上女子抛起的衣袖像是一捧曲折的水,在台下观者的心中落下不绝的涟漪。

江衍一时被这里的繁复迷了眼,还是被王六从旁边拍了拍肩膀才回过神。

王六脸上的笑意这时候有了一点戏谑的味道,带着一点怅然的错觉,“第一次见吧?我第一次见得时候也跟你这样,眼都不带眨一下,但咱们命苦,搞不起这个,能攒着点钱讨个媳妇再过好自己的日子,那就已经是烧香了,哪能有这个闲钱玩。”

江衍早早便收敛了眼中的神色,王六这么说的时候,他也就迎合着点了个头,看着他那一张有些方正的脸笼上一层忧愁。

视线在一楼各个桌椅间转过,再往旁边偏了偏,正看见有个紫衣服的女子冲着他们这边招手叫了一声“王六”,江衍抬手往紫衣女子的方向指了指,提醒王六,“王哥,那个紫衣服的姑娘是不是在叫你?”

王六一闻此言,顺着看过去,脸上那点忧愁便瞬间一扫而空,换上喜笑颜开的欢喜神情,连连应声就沿着边缘走廊小跑了过去,江衍往周围看了看,犹豫了一瞬见王六快要走远,也在后面跟了过去。

离近了看才发现紫衣女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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