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车里,车子缓慢启动,过了良久,邬玉依旧没能想明白。
他也不准备问念云衣本人,只准备将这个当做接下来一道十分难以攻克的难题,有时间就拿出来好好琢磨一番。在邬玉的世界观里,压根不存在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
倒是中间念云衣自个儿实在好奇心憋不住了,抓心挠肺的想知道点事情真相,就没忍住向邬玉打听。
“你,跟白前辈什么时候认识的?”
中间挡板早在她二人上车的时候,司机早就乖觉地升起,最近这已经成了他随手的习惯了。
邬玉思绪被断,猛然听闻,陌生的很,下意识疑惑:“谁?”
念云衣诧异:“白前辈,就刚刚的......白莫蝶啊?”
邬玉这下更懵:“白莫蝶?不认识。”
念云衣:“!!!”
难以置信的音调都尖了起来:“怎么可能?!”
邬玉还是第一次见对方在自己面前表现的这么激动,除了那晚的意外。
当下脑中神经某一根被触动,随即挑了下眉,结合先前和现在所有的一切融会贯通,像是懂了什么,皱眉:“你刚刚那么做,是为了你口中的那个白前辈?”
语气间带着几分质问,气势逼人。
念云衣瞬间警觉,意识到对方心情好像一下不太对了,且不太对的方向,还是直冲自己而来,本能反驳:“没有,怎么会?”
尴尬转回身,目视前方不敢再看他表情一点。
而她越是这样,就越显得欲盖弥彰。邬玉胸膛平白升起一团郁气的同时,还微微带些焦躁。
这是他过去很少会出现的情绪,略感不适地压了压眉心,胸膛起伏又被他摁下,再开口时,已听不出任何异样了。
只是神情依旧十分严肃:“阿衣,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念云衣:“嗯?”谈什么?
邬玉:“虽然是合约关系,但我认为我们彼此也有必要在合约存续期间,各自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定位。”
念云衣不太懂:“什么意思?”
邬玉定定望她提问:“如果是你深爱的男朋友,你会像今晚这样,将他推给别的女人吗?”
念云衣:“......”她好像懂了。
邬玉:“要想瞒过所有人,让大家以为你我是真情侣,以后像这些经不起推敲的破绽,我希望,我们都不要再犯。”
他说的一直都是“我们”,那便是不仅仅会以此来要求念云衣,同时也是要求他自己。
念云衣羞愧:“好的邬总,一定一定。”
看看都把人家大佬逼到什么地步了,平时对人都是几个字几个字极其金贵的往出蹦,可现在,都数不清连吐多少句了。
念云衣深感自身罪孽之深重。
邬玉的重点却又不在这里了,而是垂眸:“你叫我什么?”
念云衣咬牙,一回生二回熟,缩头一刀伸头也是一刀,干脆破罐子破摔:“好的阿玉,我一定谨记阿玉!”
邬玉这才满意,周身冷硬的气场掩下来几分。
念云衣顿时感觉摊在她身上的压力没那么令人窒息了,后怕的双掌叠膝双腿紧闭,正襟危坐在大佬身旁目不敢斜视。目测后背距离椅座靠背之间,得至少能夹进去两拳那么宽。
只是邬玉好像后脑勺长眼,明明撑着下颌侧脸正在随意望车外,偏偏声音精准:“没必要这么紧绷。”其实想问她累不累。
念云衣现在就是一副君怎么说小女子怎么执行的完全机器傀儡模式,闻言立马照做,刷一下就把自己四五不像地半瘫在了后座里头,实在有点葛优躺内味儿了。
要不是足够瘦,严重怀疑那一刻双下巴都得给她努出来。
将这一切都从车窗玻璃中看得分明的邬玉,猝然一眼瞧见,成功没克制住,直接一声轻笑出声。
嗯?念云衣怀疑地视线猛移过去,也只看到了邬玉动没有一动的雕塑般侧身线条。
歪头奇怪了下,转身丢开。又想反正已经躺平了,还不如好好的让自己更舒服些,便略微仰头重新调整了下姿势,察觉脖子后头没那么硬扯着累得慌了,又蹭了蹭屁股。
最后双手十指交叉扣自己肚上,没多久跟着车上固有的行驶频率微微晃啊晃,她的眼皮逐渐沉重也颤啊颤,成功把自己给颤睡着了。
邬玉听到对方轻浅的鼻息渐被拉长,回头就看到这一幕,当时眸心的温度暖到什么程度,恐怕不仅他自己看不到以外,别人,就更加永远不可能会有机会知道了。
静静看了阵,也只看出了她小小软软的一团,乖得很。
邬玉为数不多接触过的女性中,不是如自家姑姑那般强势到恨不得将自己当成男人用,就是世家贵女被精雕细琢下的极善于伪装。像念云衣这种平时看起来就柔弱无害的,连一点小心机都藏不住,脑中突然一顿。